雍寧原本是不想讓長孫伯毅休這一天,尤其是在知道長孫伯毅要帶黎紹去驪山後,雍寧就更不想讓他們走了,畢竟劉策才剛有所動作,朝堂局勢依舊是瞬息萬變,可想想長孫伯毅從入京以來就沒好好歇過,便就放過長孫伯毅。
反正也就一天半的時間,長孫伯毅和黎紹又不是帶著所有人一起離開,就算當真出了事,也有他跟解鈞在,若事事都要長孫伯毅和黎紹在才能解決,那他們這後楚也時日無多了。
於是那一日一下早朝長孫伯毅就腳底抹油,難得頭一個跑出宣政殿,打馬從延熹門出了宮就策馬奔至城東通化門。
通化門外,黎紹一人一馬獨自徘徊在空地上,一聽到馬蹄噠噠的聲響就立刻轉頭,看到長孫伯毅緊趕慢趕的著急模樣,黎紹就笑了。
待長孫伯毅勒馬停在身邊,黎紹才溫聲開口道:“急什麼?時間還早。”
“怕你一個人等在這裡太悶,”長孫伯毅緩了口氣,“衛峰他們沒吵著要來?”
說好只有他跟黎紹兩個人去,便就連衛峰和俞世他們都不帶,反正離宮那邊不缺伺候的人,他們兩個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何必再帶著那些日日在眼前晃的人來礙事?
聽長孫伯毅提起衛峰,黎紹就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吵,從我睜開眼睛開始就在吵,衛峰還好,只會一臉不滿地瞪著我,衛澤勸說無果後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雲珠和鄧義可是不得了了,就差沒哭給我看了。”
聞言,長孫伯毅眼色微沉。
衛澤和衛峰那一對兄弟該不會偷偷跟著吧?
“那走吧。”
相視一笑,兩人便同時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從長安城到驪山離宮的距離本就不遠,只兩個人走也沒有什麼拖累,加上黎紹也好久沒有痛快地騎馬跑過,因此興致一起,素來穩重的黎紹也撒了野,兩個人連三刻鐘都沒用上,就已經到了離宮門前。
這離宮雖是世宗下令建的,卻是在黎徵在位時才建好,長孫伯毅和黎紹誰都沒來過,在離宮裡的宮女太監又大多還是黎徵當政時的舊人,因此對長孫伯毅和黎紹都不熟悉,只是事先接到了從長安來的通知,於是離宮裡管事的大太監東貴一早就領人在離宮門前候著,此時見兩位器宇不凡的貴人停在門前,其中一個又與黎徵有六分相似,東貴立刻諂笑著走上前去。
“恭迎天策上將與公子駕臨,老奴東貴,是這離宮裡的管事。”
長孫伯毅翻身下馬,然後扶著黎紹下來,這才看向東貴:“起吧。”
“謝將軍,”東貴起身,偷偷地將長孫伯毅和黎紹仔細地打量一遍,“長生殿、昭陽殿和飛霜殿三殿都已經收拾好了,將軍與公子想要在哪裡休息?”
長孫伯毅偏頭看了看黎紹,沉聲問道:“哪裡能看到的景緻最好?”
“這個……”東貴細細想了想,“長生殿與昭陽殿皆是二層閣樓,長生殿前便是芙蓉湖,視野尤其開闊,只是正對著離宮宮門。昭陽殿在長生殿正北,也是閣樓,與長生殿之間隔了一片芙蓉花田,但這季節芙蓉未開,只有些應季的花,倒也十分好看,東西兩側有湖,湖邊繞著九曲迴廊,也有亭臺水榭。飛霜殿在芙蓉湖西面,背對九龍湖,與湯泉池離得近。此三處的景緻各有千秋,就是不知道將軍和公子更喜歡哪一處?”
長孫伯毅輕聲問黎紹道:“喜歡哪兒?”
黎紹轉頭看著長孫伯毅:“去昭陽殿?”
“那便去昭陽殿,”長孫伯毅對黎紹的決定毫無異議,“帶路。”
“是,”東貴哈著腰引路,“將軍和公子這邊請。”
跟著東貴沿湖邊迴廊彎彎繞繞地走到昭陽殿,長孫伯毅都沒讓東貴和宮女進門,就直接把人給打發走了。
手牽手地上到昭陽殿的二層,長孫伯毅才剛將對著花田的窗戶開啟,黎紹就爬上窗邊的羅漢床,往窗臺上一趴就不動了。
長孫伯毅一愣,不由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黎紹的頭頂:“累了?”
黎紹搖搖頭,懶洋洋地說道:“好久沒來過這樣景色雅緻又清靜的地方,一鬆懈下來就覺得懶洋洋的,不想動。”
長孫伯毅笑笑,轉頭四顧,便在這閣樓的二層轉了一圈,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長孫伯毅便又下到一層去了。
黎紹趴在窗臺上半眯著眼睛,卻豎起耳朵聽著長孫伯毅的腳步聲,聽到這人下了一層之後就沒了動靜,黎紹疑惑地轉頭,盯著樓梯口。
正當黎紹猶豫要不要去找長孫伯毅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