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連坐處理,甚至還升了東方勝的官以示拉攏和安慰,帝王權術,果然是無處不在。
慕青衫自然沒有這麼好命,以謀反罪被下旨抄家滅族,不過顧念他的妻家是前任申閣老一族,且其妻申氏也已經辭世多年,故只誅其父族一脈,已算是皇恩浩蕩了。
素貞感慨,這麼一場發生在妙州、自己親自查辦的東方侯謀反案,在老皇帝的運籌帷幄下,昭告天下的真相就那麼自然的被改換了形貌:身為閣臣的慕青衫,糾結了內侍王安,慫恿脅迫齊王東方侯意圖謀逆,事敗被舉,被天子駙馬馮紹民一舉殲滅,為國除害。
一夕之間,駙馬馮紹民成為了百姓人人稱頌的大英雄,關於這個俊逸駙馬的各種故事和傳說也紛紛出現在街頭巷尾,甚至連離京城幾百裡之遠的沂州都有茶攤在講著一出“駙馬爺大戰慕青衫,馮紹民智擒佞王安”。
被茶棚裡說書先生邏輯不通的故事講的雲裡霧裡,天香真不明白這些平頭百姓怎麼就那麼容易相信那個馮紹民真的那麼英明勇武,不過是一個有些小聰明的小白臉而已,哪有自己現在身邊的劍哥哥神武,真正的男人就該是這個樣子。
“聞臭,聞臭。”一劍飄紅輕喚了幾聲神遊之中的天香,“歇好了該上路了,天黑前我們還要趕到沂州城呢,今夜我不會再讓你露宿街頭了。”
“喔,哦,劍哥哥。”甩開頭腦中出現的那個小白臉的身影,天香幸福的對一劍飄紅笑笑,“我們快些走吧,到了沂州城我要買甘蔗。”
“好,挖地三尺也要給你買到甘蔗吃。”一劍飄紅拉起天香的手,二人一同在夕陽下攜手而去,屬於馮紹民的話本里,沒有他一劍飄紅,可卻有著形象不佳的天香公主,他不會讓天香聽到那些不好的流言,從來都沒有什麼善妒無知的公主,有的只是一身俠氣的聞臭少俠。
自預吏部事以來,素貞一直都在忙著熟悉整個朝堂所有官員的出身、黨派和政治才幹等情況,天下官員盡歸於吏部管理,這裡或許是分化、肅清欲仙幫勢力的開端和起點。
黨爭是導致本朝各項政令難以得到良好的決策和推行的一大痼疾,而當今朝堂上頹靡計程車風則實在令素貞擔憂:士人不思及“君子不黨”潔身自好,反而為了各自的政治利益投靠黨派,爭權奪利,讓這個國家如何能夠看到希望。
若是單純計程車人因政見而結黨也就罷了,可其間總有不知廉恥者竟然不惜為名利而暗中投向欲仙幫,等到欲仙幫的勢力再大一些,老皇帝再放任一些,這些暗中投靠欲仙幫的官員們就會逐漸走向明處,成為能夠和浙黨、東林黨抗衡,一同左右朝政的又一大黨派。
士人之間自己都無法做到團結,文武官員們如此的鼠目寸光、是非不分,看來匡扶朝政的確是一件天降的“大任”,素貞為求解決之法,連日來多次拜訪劉丞相,但老丞相除了勸慰自己不必操之過急外,更多的是透露出一股無奈。
又一天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駙馬府,空蕩蕩的庭院顯得格外寂寥蕭索,素貞黯然,這樣大的宅邸只有自己一個主人,的確顯得有些空曠了。
意外的竟然看到了一直在客堂等著自己的桃兒和杏兒,她們把自己的那尾嶧陽琴抱了回來,催促自己快些去尋回公主。
素貞只能以公主很好,還在尋找藥材為由打發了二人,但她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天香這次的出走是不會再回來了。
也不知公主府那裡和老皇帝那裡自己還能夠瞞多久,不過好在天香從前就是個好往宮外跑的性子,若是老皇帝催自己,大不了到時再遣人出去做個尋找天香的樣子罷了。
伸手拉開琴袋,素貞微驚,露出的嶧陽琴幾根琴絃竟然在一條線上被人齊齊切斷,看上去像極了洩憤之舉留下的痕跡。
是誰幹的?是怒極的天香曾經以此懲罰自己的“不忠”麼?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如今身上的刑傷都已基本痊癒,曾經給天香帶來的情傷更是早已不復存在,修好了這把琴,就和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了。
素貞套琴入袋,背起琴向樂志坊走去。
嚴老闆看到這把琴的慘狀之後著實咂舌了半天,“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爺,誰人敢這樣對你的琴,我老嚴第一個和她拼命,”
這個嚴燾倒還真是愛樂如痴,也忠心的很,不過素貞心裡好笑,只怕他知道是誰幹的後,便不想去找她拼命了。
“這不關你的事,替我修好就行。還有我讓你查的事情有訊息了麼?”
“爺放心,這琴絃我親自給您補。今天下午剛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