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動得越發勤快。但和貴人卻一直是皇后這兒的常客,她的漢語、漢字、規矩,也一直是皇后親自教。也有人嫉妒她總在皇后這兒見到皇帝,只是也沒辦法,皇后喜歡她,願意提攜她,別人也奈何不得。
但即便是皇后偏愛她,每次晉位,也沒有和貴人的份——她是藏女,皇后喜歡她,甚至皇帝寵愛她,但她不能夠有太高的份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不過皇帝繼位以來,後宮也一直無所出。
德妃想起自己侍寢後喝的湯藥,心裡頭有些酸楚。仍是含笑應了。
紫鵑、雪雁捧著幾碗甜湯上來,黛玉親自吹涼了一碗,奉了給皇后,又要奉給德妃,被德妃一疊聲地“辛苦辛苦”,叫她身後的大宮女提前先給攬了。黛玉是打從孃胎裡頭生下來就吃藥的,現如今身子好一些了,藥補不如食補,林澈的方子一向好用,她吃著也高興。
皇后吃東西有忌口,不過她樂意給義女面子,和貴人本來也好這口,酸酸甜甜的,她也來不及等宮女給她吹涼了,自己迫不及待地吃了兩口,又用帶著口音的漢語謝黛玉:“小公主的手藝真是不賴呢。怪不得娘娘喜歡你。”
皇后嗔怪道:“她是堂堂皇家的公主,我可不是因為她手藝好喜歡她,我愛她守規矩、又俏皮可愛,你若是再乖一些,我也疼你。”
和貴人是皇帝的妃子,不過皇后養她跟養女兒似的,她年紀比齊王還小,旁人看著倒也沒什麼不好,尤其是皇帝,髮妻愛妾相處得好,他更高興。
其實就是處得不好,也影響不到他。誰都知道他的脾氣,沒人敢拿後宮的事兒煩他。妃子們互相上眼藥的話;他什麼也不管,只叫皇后處理。久而久之,這些女子也明白,所謂的心眼兒在這位真正經歷過風浪的萬歲爺面前什麼都不是。更別說挑戰皇后了。
真正還有不甘的,不過是當年還什麼都不懂的元春而已。至於德妃,豪門世家之後,一進王府就是側妃身份,甚至皇帝初立,尚未冊封皇后之際,還有人揚言,宋家出力甚多,且有宮裡頭宋太妃的面子在,皇后之位還沒定位呢,可是沒幾天,禮部就接到了皇帝的旨意,準備冊封皇后之禮。
因著皇帝繼位,曹家本就封了承恩公,原想著有個皇太后姑奶奶也就罷了,誰知後來聖旨一出,皇后也依舊是他們家的妹妹,不覺是喜從中來。
德妃因為女兒受寵,自己曾也知道家裡頭的心思,有意爭上一爭,但如今黛玉進宮,她也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又養在皇后身邊,說話也風趣,見了皇帝也不膽怯,答應得體,竟是與景柔不相上下,而幾番相交下來,她的規矩竟比景柔更見幾分。
嬌蠻嬌蠻,嬌過了頭,蠻起來,也就不像是皇家教出來的女兒了。
德妃算是明白了,她什麼都爭不過。
她爭不過,水淯能爭過嗎?
黛玉在皇后宮裡住了幾天,倒也沒有靜嫻想得那麼艱難,每日起來了,先給皇后請安,然後跟著皇后帶著眾妃嬪去給皇太后請安,坐著說說話便閒了下來,皇后倒也教她些管束下人、打理田莊的法子,見她自己也知曉,便也不多說。
倒是命婦進宮請安的時候黛玉忙活些。她乖乖地穿著朝服,掛著繁重的朝珠坐在皇后下手,看著這些命婦給她行禮。這些人她也曾經是見過的,那時候她還是林家的姑娘,跟著哥哥在家裡頭守孝,這些矜貴的太太們或憐愛,或敷衍,或好奇地前來悼過,那時候的她們拍著她的頭,同情地說一聲“好可憐的丫頭”。確實可憐,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名義上的大哥,也不過是弱冠之齡,兄妹兩個一般地病弱,閒在家裡,無依無靠。
而現在,她們對她行禮,恭敬、羨慕什麼樣的情緒都有。
而她,掛著驕傲的笑意,坐在她義母身邊,矜持地點頭,請大家起身免禮。
皇后也沒留命婦多說話,吩咐她們各自去見自家的姑奶奶去。等人走散了,才叫靜嫻上來:“又沒帶兩個孩子進宮來?”
靜嫻笑道:“來得早些,他們還睡著呢。”
“你就是不想讓我見,也體諒體諒他們姑姑。”皇后笑著拉黛玉過來,“瞧瞧你妹妹,我養得可好?可放心了?”
“皇后娘娘最會調養人了,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靜嫻道,“此番進宮,卻是有事相求。”
“真難得,你還能有事。”
“舅舅的信來了,說是北邊正巧缺大夫,給我小叔謀了份差事,不日就要遠行。男兒志在四方,我們做哥哥嫂嫂的也不好攔著。不過公主在家時,曾與小叔煮茶論道,關係極好,這不是要送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