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要一百年的。”
皇后庫房裡自然不會短了人參,然而一百年以上的卻是雞肋,進補效果其實並不如大家想象中的好,不過是用來賞人的名頭好聽,黛玉前幾天剛幫著皇后清點了庫房,就是自己現在也能立時答出來有幾支,皇后這是要支開她了。黛玉笑著應了一聲“是”,抽身便回自己宮殿去了。
等人走遠了,皇后才道:“我聽聞你宮裡有個宮女,伺候你極順心。”吳貴妃問:“皇后娘娘想給她幾分體面?”皇后道:“應當的。”
“我一直都好奇,娘娘為何對我如此寬容大度。”吳貴妃笑吟吟地看著她,“便是同情弱者,也沒有這般大方的。說到底,我有如今,全是我一人之過。”當年的王府後宅實在是風起雲湧,王爺先頭納的側妃都年長一些,助他通人事,也能打理內務,而後進府的王妃才十六七歲,稚氣未脫,瞧著也和氣,卻雷厲風行地把後宅大權掌握在了手裡。
這大約是她生了兩個不健康的女兒就失勢,而王妃生了個不詳的被王爺親手摔死的兒子卻依舊能做當家主母的緣故——自己太蠢太笨了。
“許是因為,”皇后偏頭想了一想,“姐姐實在太漂亮,我見猶憐罷?”
吳貴妃愣在當場,而後皇后咯咯地笑了起來:“自然是因為吳家功勳卓著,是國之棟樑。”她已到中年,昔年端麗出眾的容顏在精心的保養下倒沒有顯出多少老態來,這大約是這個容貌清秀而非豔麗的長相唯一的好處。但她看著皇后,卻只記得她二十年前痛失愛子後的從容清雅。
“果真你是皇后。”她忍不住嘆道。
“呵?”皇后笑了笑,道,“為何你們一個個地都這麼說?真的離那地方只剩一兩步的時候,難道你們狠不下心腸來?”
吳貴妃沉默。
皇后說的也是實話,她和德妃等覺得皇后心狠手辣得不可思議,但事實上,這只是因為她們離這個位子本來中間就隔了一個皇后。而皇后當時,已經退無可退。
若是她那個不詳的孩子害得皇上沒有登上大位,她在王府裡的地位,同現在的吳貴妃又會有什麼區別?而就算保下了那個孩子,太上皇看他不順眼,這孩子同瑞文又能有什麼兩樣?
“我輸了。”她心甘情願道。皇后冷笑道:“不,你從來沒有贏過。”
第239章
學子下場;考了足足三天。
這次恩科設在了晚春;而非往常的初春;毫無疑問,是給這些文弱書生帶來便利的;然而幾十個時辰的高度緊張,還是叫他們疲倦得幾乎生出病意來,雖然考場裡設了床鋪;但想也知道;沒幾個人能睡得著。林沫自己考試的時候沒擔什麼心思;倒是吃得好睡得飽;天寒地凍的也沒出什麼岔子;容嘉也不過略虛弱了些;聽說古順容熹兩個都病了,倒是有些奇怪,照例吩咐了藥房派人去看看——其實古順倒是不用,他哥哥就是頂好的大夫,不過是表示一下做東家的心意。
大夫去了,都說沒什麼大礙,開個寧神益氣的方子調理調理就好,倒是帶回了兩份文稿,兩位考生都把自己的文章默出來,求他們帶給林沫指摘,還說等病好了登門拜訪。
水溶趕巧兒在,接過來掃了幾眼,又轉手遞給林沫。他身邊的小廝被搶了活計,一時間有些尷尬地縮了縮身子。林沫接過來卻沒看,只問了一聲:“你覺得怎麼樣?”水溶道:“橫豎比我強。”林沫抬眼看了看他:“你的文章,要考中秀才都不容易,別說中舉人趕會試了。”水溶惱道:“你就不能說我兩句好的?”林沫撇嘴:“你醃的鴨子不錯,雖然鹹得很。”水溶訝然:“哪裡鹹了——不,誰給你醃鴨子了?”
林沫笑而不語,一目十行地看完兩篇文章,皺了皺眉頭:“得看老天爺了。”
“都得碰運氣?”水溶不解,他雖不精文采,然而剛剛略略掃過,還是能看出兩篇文章有些高下的,林沫“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古順中進士還是同進士得看運氣,容熹能不能中得看運氣。
雖然都是看老天爺,但還是有些差距,不過一個是自己家聘請的書生,一個是自己親表哥,說後頭那個比前頭差,還是有些不講情面,他索性都來句看天意,也省得解釋。
水溶沉默了半晌:“我有事求你。”
“嗯?”
“我母親說,宮裡那位在尋思著給吳貴妃也養個公主,你知道吳貴妃……她要養,恐怕得找年紀小的。我家兩個丫頭,論起輩分來,還正巧合適。可她們要是——那可是要了我母親的命。”
林沫想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