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的是山東巡撫的嫡子,他開口忒大了吧。
卻聽林沫又說:“倒也不用替他省錢,容家雖然只有姨夫一個人當官,但世代累積下來,家產頗豐,他嬌生慣養大的,在京裡置辦個宅子,姨夫定然是給了不少。”水溶笑道:“這事本王雖幫的上忙,到底非親非故的,反倒有些不妥,倒是榮國府不是你家親外祖麼,他們在京裡住了這麼些年,家裡幾個爺們也是慣常走動打理俗事的,便是女眷,據說也是精通此道,何不找他們幫忙?”
這榮國府裡頭如今唯一有些交情的只有賈璉,只是賈璉最近上進了,在衙門裡頭當差並不得閒,何況他已經辭了榮國府的俗務,若是讓他替容嘉的事奔波,豈不叫他難做?至於別人,林沫避之不及,哪裡會想到叫他們幫這個忙,指不定那家人還想著要從這事裡頭撈一筆呢。因而便道:“女眷也精於此道?這事王爺都知道了?看來榮國府的門風不甚嚴格啊。”
水溶尷尬笑道:“我不過就是猜猜,世家裡頭,哪家的女眷不會這些?”
“王爺直說肯不肯幫忙吧。”
話既已說道這份上,水溶萬沒有推辭的道理了,上次林沫幫他,那是真真的救命之恩,也免去了他不少麻煩,安置在北靜王府的替身死了兩個,拎出來一連串的家賊——這忠順王已經把手伸到了郡王的府上了,若非林沫護著,他早沒命了。不過是幫容嘉找個宅子,水溶好歹是郡王,一聲話下去總有人能替他辦妥當的。
只是越想越不對勁。
水溶問道:“我怎麼越來越覺得,我像是你們家的長隨了?”
林沫笑而不語。
他原本想著讓水溶幫忙的是斷了同賈家的姻親關係,這事由同這些世家交好的水溶去做最是打臉的。然而轉念一想,當今以孝治天下,他總得有辦法光明正大地斷了這關聯,今日之事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他就算是強斷了,也會招人非議。
雖然非議且不怕,但到底是有些不妥。林沫雖說是封了侯爵,到底是讀書人出身,又定的是孔家的姑娘,對於名聲二字看的十分重要。
只是這以孝治天下,他敬林家的尊長也罷了,跟賈家關係遠一遠,應當也沒人說什麼廢話。
到底需要找個由頭。
林沫在心裡略略想了一想,便有了主意。他打小跟著父親行醫,因為年紀小,也曾經去過內宅給女眷瞧過病,對於那些世家女子的陰私手段也是知曉的,見多了,自己也能立刻分辨的出來真心假意,王夫人之流的那點手段,同真正的權謀之道相比根本算不上數,他雖然沒心思跟這麼蠢笨的人計較,但是再這麼麻煩下去,他也會很煩躁的。
可惜,林如海居然沒有續絃,不然就名正言順了,不過假若他續絃,萬一又是個榮國府那樣的人家——他心裡嘆了嘆。
第29章 上皇大壽
水溶的動作向來是快,他手底下能出謀劃策的謀士不多——他自己也不敢養,但是處理這些俗務的能人還是不少,不多一會兒,便替容嘉相看了一處,是翰林院劉學士住的宅子,他告老還鄉,又膝下無子,宅子留在京師也沒什麼用處,是以水溶手底下一問,他也樂得給水溶這個人情——他唯一的女婿可不是在山東做官麼!
得了準信,水溶親自到林沫府上同容嘉分說了一通,又笑道:“那宅子風水不錯,我叫人去看過了,劉學士為官方正,院子也頗有些文人氣息,你去住了正是適宜。是了,還未恭喜你雙喜臨門。”
有什麼雙喜的?容嘉一愣,卻是林沫笑道:“榜還未發呢,王爺上次來,還說這事你不大清楚。”
水溶笑而不語。
今天的主考周翰林是個端正清方的人,卻是矯枉過了頭,他的身份不及王侍郎,自然怕有人說閒話,這一屆世家公子哥兒的成績應當都不如何,但是皇帝前天曾經提起過:“聽說靖遠侯的表弟也下場了?結果如何?”不等周翰林回答,又道:“容明謙是個用得上的。”
周翰林雖然要打擊世家弟子以正自己的清廉名聲,但是有皇帝這兩句話,哪裡還敢刷了容嘉?
這事倒也不是水溶打聽出來的,皇帝問周翰林這事的時候,他正好在上書房同皇帝商議分封之事——皇上說,他一問搖頭三不知。而且問完了科考事宜,皇帝便叫周翰林回去了,並未叫他聽到分封之事,可見對五皇子的岳家還是有些戒備的。如今中宮嫡子只有水浮同五皇子兩個……水溶自己也高興。
林沫說得一點都沒錯,皇上要分封皇子的事情雖然在京裡瞞得是滴水不漏,但皇上卻自己在老聖人七十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