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公子,他是應了一下朝就過來的,少不得也要叨擾老太太一頓的。”
說實話,賈母看著林沫還是有些發怵的,這孩子有些邪氣的運氣,雖然一直是笑著,但是言語中總有些高高在上的模樣。賈母先頭同元春說時,也提過林家如今在官場上的影響力,若寶玉能娶了黛玉,必得一助力,元春卻道:“太君,不是本宮耳根子軟,聽了宜人說的話,就覺得薛家表妹合適,實在是太君沒能見著那位景寧郡君鼻孔朝天的模樣,真不是本宮妄自菲薄,寶玉雖有大造化,他們家還不定看得上呢!”
林侯前途無量,嬌妻是正經的皇親國戚,家裡親戚又簡單,山東林家家底殷實,太醫院的林三爺踏實肯幹,雖然就算做到院史也算不得多大的官兒,但架不住朝裡的貴人從此沒幾個不受林家的救命之恩了,同內宮的關係也親近。他那個位子,得罪人容易,但是要收買人,更容易。
“靖遠侯命好,如海兄命裡無子,把他給過了去,否則,就算高中狀元,孔氏佳婿,也不定能平步青雲如此的。”都察院的李御史是林海的同年,如今也只有他們幾個老輩敢這麼公開評議林沫了。
賈母深深地覺得,林沫當真是一塊燙手的香餑餑,想要拉攏,又怕燙手,想要放手,又真是捨不得。
她當年不明白老國公千挑萬選,怎麼給女兒選了林海做女婿,老國公告訴她:“你別小看林家,五代列侯,女婿又是探花出身,雖然根在姑蘇,人又低調,但是富貴少不得敏兒的!”後來林海果然一路高升,只可惜直到她苦命的女兒去了,她也就只能從林家每年的年禮中瞧得出人家的殷實家底。而林沫入了朝堂,少年意氣風發,掛著溫和內斂的微笑,把整個戶部變成了他的舞臺。
和她有一樣想法的還是水溶。
水溶早知道林沫的身世,也知道他不簡單,自以為已經足夠小心,卻沒料到還是小瞧了靖遠侯,從帶著傷敲開靖遠侯府的大門那天起,他就知道這個林沫,心思絕對不簡單,然而又能怎麼辦?
他需要林沫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他在賭這一把。
他這兩個月沒有去找林沫配藥,然而林家藥堂還是來了個掌櫃,只是來見的卻不是他而是周氏,還開了不少保胎的好藥方。對此太妃還特地叮囑了周氏:“知道你同靖遠侯妃關係好,只是我們家有些講究,總要過幾個月再同親戚朋友家說才好。”周氏點頭應下,只說自己一時高興得忘了情,只有水溶才知道她無辜,雖然跟孔靜嫻交情破好,但她並沒有告訴孔氏。
一切都是林沫自己猜出來的。
他多聰明。
水溶剛剛見了水浮,他說不準自己如今對三殿下是什麼心思,只知道水浮所求之事實在是叫他害怕。北靜王府不是他一個人的北靜王府,那些暗衛,他的祖父就公開遣散了——若是他還有得用,那真是災難。
他不介意為了水浮去利用別人,利用自己也行,但是還不至於要賠上整個北靜王府。
只是辭別了水浮,卻在道上遇到了林沫。
他坐在馬車裡,聽到管家在外頭說:“王爺,前面好像是靖遠侯。”
雖然意外,但這裡離刑部不遠,他知道水浮是從哪裡出來找上了自己,那麼作為三殿下的得力助手,林沫出現在這兒實在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水溶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年輕的靖遠侯沒有坐轎子,騎在一匹黝黑的高頭大馬上,華服翩然神采飛揚。
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簾子。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不管案子發展得多麼得不合心意,不管水浮瞧上去多麼焦急,不管水溶多想當初沒招惹過他,這個人永遠看上去不緊不慢怡然自得。但是水溶曾經看到他七八歲時在父輩的祠堂裡泣血寫下的悼詞,能讓水浮一見不忘的文辭自然是慷慨激昂的,這個人並沒有他長得那麼溫吞無害。
自他出了孝,就有不少人等著看他的笑話,還有不少人,如忠順王忠誠王等;甚至打算親自給他下幾個絆子。可是他就這麼不溫不火地笑著,做別人吩咐他做的事,不多嘴也不多事。連本來責怪他“過於急進”的太上皇,也不得不在大長公主離京的時候同她說:“景寧嫁的是好人家。”
正如李御史所說,若不過給林海,他如今算是高攀景寧郡君,可是既然承襲了林海的爵位,他同孔靜嫻,真真門當戶對,而他進宮了兩次,挑剔的太上皇也說不出來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禮數、對答無一不萬里挑一。加之容顏俊美,又會說話,頗得老人家喜歡。
靖遠侯府如今只有一個姑娘,年歲還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