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是早該料到的,可是在聽到她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心痛,是不是我把她錮的太緊了,以至於她想要躲出去喘口氣。
我知道那通電話意味著什麼,戚姿現在早已失去了當初的輝煌,離開觀眾的視線越久,對她就越不利。許安安這通電話就像是救命稻草,把她從人生迷茫的邊緣又一次的拉進了現實,站在無數的鎂光燈下,才是屬於她的生活。
這種平凡的生活是我向往的,並不是她想要的。十五年的歲月早就把她牢牢的印在娛樂圈這個複雜的石板上,她逃不掉,也不想逃掉!她喜歡萬千人民用欣賞、膜拜的眼光去看待她,並不是像現在這樣走到哪裡都帶著墨鏡,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卻沒有人正眼看她一眼,即使有,也是對弱智人民的那種憐憫。
她放不下我,也放不下音樂!
有多少次,她獨自一人對著鋼琴發呆,又有多少次,她把即將觸碰到鋼琴的手又縮了回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空蕩的四周……她不知道,這一切,都落在了躲在角落裡的那雙眼睛。
“那你是怎麼想的。”我吸了吸鼻子,向後退了一步。
“我……想答應她,你知道的,我早就習慣了在聚光燈下的生活,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喬斯,你……”
“既然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去定機票,你收拾一下東西!”說完我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也許真的需要好好的靜一靜,仔細的回想我這麼久以來的自私。我是在害怕嗎,怕她回到所有人的視線之內,就不屬於我一個人了!有人說愛以舍為尊,但要我捨棄她,我做不到!
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只記得回到酒店的時候,全身幾乎都凍僵了,睫毛上沾著冰霜,被空調吹到的剎那立刻化成水珠滴在地板上。整個酒店的房間都靜悄悄的,似乎從來沒有人光臨過。如果不是看到客廳裡的行李箱,我想我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跑出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像傻子一樣盲目的去尋找戚姿,哪怕這是一個未知數。
推開衛生間門的時候,撲鼻而來的煙霧讓我忍不住咳嗽起來,透過濃密的煙霧看見戚姿蜷在角落,把頭埋進膝蓋裡,長髮貼在地面,手中還掐著未滅的香菸,正在空氣中一絲一絲的吐著香氣……
“不知道抽菸對嗓子不好嗎?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我把煙搶過來放到自己嘴裡,和她並肩坐在一起,幾次伸出觸碰她後背的手,又膽怯的收了回來。
“對不起……”或許是抽菸的緣故,又或許是別的原因,戚姿的嗓子沙啞的如此陌生,如果不是看到她手裡的那枚戒指,我可能會把她當成是哪個娘娘腔不知死活的闖進了我的家門。
那枚戒指在燈光的反射下,異常耀眼,像一把把鋒利的刃劍,直戳進我的胸口。這枚戒指明明放在行李箱最裡面的,難道是她在替我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的嗎?
“這枚戒指你是不是從來都動過,自從我在東京送給你的時候,你就一直放在行李箱的最裡面。”戚姿慢慢抬起頭,悽美的眸子閃著水霧,下一刻,這溫熱的液體就要慢慢的滑落……
“沒有,我……”
“喬斯你聽我說完,當初在送你這枚戒指的時候,我想了很久,到底該不該這麼做。如果那晚你沒有那麼著急的離開我的房間,我想我們之間就不用經歷這麼多折磨,因為,當初在送你戒指的那一刻,我的手心裡也攥著一顆一模一樣的戒指。”戚姿攤開手心,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這兩個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在上面刻了彼此的名字而已,我想,你應該從來都沒注意到吧。”
我的腦子彷彿是一個灌滿鉛的氣球,正搖搖欲墜。我沒有想到,戚姿在那時候,就已經決定把自己交給我,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她對我這個情場浪子下了這麼重要的決定。
“所以,你當初就決定把自己交給我了是嗎?你個笨蛋,如果我不愛你、傷害了你怎麼辦?”我伸出手把她抱在懷裡,鼻子酸酸的,喉嚨像是有什麼哽住,我們之間就只有眼淚嗎?戚姿,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喬斯你說你懦弱,其實我比你還懦弱、還膽小!我知道,你不希望許安安給我打電話,是擔心我回到觀眾視線的時候,就不完全的屬於你了。你在不安,在害怕,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害怕你不愛我,害怕在我說出來之後你就會離開我,讓我再也找不到你。這份對於你、對於愛情的膽怯,讓我等了你整整十年!”
聽完戚姿的話,我的身體想篩糠一樣劇烈的顫抖著,你等了我十年,愛了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