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那四人並不覺有異,方習文上前一步,說道:“元寶,昨兒未見你進學堂,害哥哥們擔心許久,本想去瞧你的,卻不想,你那書僮忒得兇惡,竟是把我等攔在了門外”
昨晚夕食過後,這四人特特走了一趟,卻是被白嘉以溫書為由硬生生擋了,龐祝就在屋內,自是都曉得的,卻自始自終未吭一聲,現下聽了這話,也仍是埋著頭,光顧盯著自個兒腳尖瞧了。
見狀,方習文微微皺了眉,顯出幾分不耐來,夏春秋適時上前幾步扯了扯龐祝的衣袖,垮著臉道:“元寶莫不是惱了哥哥們?”,他這話說的籠統,卻是隻字未提那碗添了料的四喜丸子,似是並不曉得龐祝起蘚一般。
出門之前,白嘉還指著他背上未消的疙瘩敲打了一翻,龐祝即便再沒腦子也聽進了一二,他雖是不善言辭,卻並不傻,又因著白嘉的交待,就有些想要遠著這幾人,但一時半刻不曉得該怎做,只得吶吶道:“沒,沒有”
聽了這話,夏春秋忙鬆了手改拍他肩膀,笑道:“那就好”,那手底下竟是用了大力的,便是龐祝那身子,也被拍的踉蹌了一下。
旁邊的王景年王景瑞倆兄弟湊了上來,一左一右攙了他,一個說:“昨日裡瞧見了子淶兄,他還問起你哩,說是年裡忙沒找你玩兒,挺掛念你的”
一個又說:“只不知元寶啥時得空,咱幾個也好結伴去他那討教討教學問,聽說子淶兄今年可是要進場的,以他的學識秋闈過後定是舉人老爺了,咱可得沾些喜氣去,別的先不想,只保了明年順利進大學才好”
這話簡直是戳人心窩子,龐祝臉皺了起來,支支吾吾想說不敢說,便由那幾個自顧又說了會兒定了日子,才被放進了講堂。
先撇了學堂這幾個,再說齋舍這邊,三鼓過後,正是學子上課書僮勞作之時,就見那齋長端著手大剌剌的站在廊下,一雙眼睛竟是半刻不閒的掃來掃去,端的是盡職。因著各齋舍內書僮人數不同,所以各屋只留一人打掃,其餘都安排在外掃窗抹塵。白嘉除了頭天混了半日,後頭檢查不過關又補了半日外,他就曉得糊弄不過那齋長,只得歇了偷懶的心思,儘可能把齋舍內打掃的千塵不染。
“喂,喊了你幾回怎不應聲?”,窗外,一人正拿著雞毛撣子,衝他小聲嚷嚷。
白嘉認得這人,兩天前在偏房內被他揍過,後頭見了他一直是避開了走的,即便被分了過來在此灑掃,也都是各幹各並不搭理的:“有事?”,直覺的,這貼上來的,定不是好事,而且瞧這少年尖嘴猴腮目光閃爍,可想心眼子並不純。
只見那人衝齋長那處掃了幾眼,趁人不備向他招了招手:“都是一條炕上睡的,見你這兩天一人待著怪可憐的,想問問你願不願同咱們一起耍”
“我可沒孝敬錢給”,白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人嘿嘿一笑:“還惦記上回那事呢,放心,不用你孝敬”
白嘉走過去和他隔著窗面對面站著:“哦,那敢情好,只不知都耍些啥?”
那人稍稍側了側身,背對著齋長,撣子有一下沒一下掃著窗稜子:“待正午過後,跟著走就是”
白嘉瞥了眼窗外,就見有幾人正探頭探腦的往他這處瞧,看模樣,都是一屋的,便不由多想了些,莫不是這些個慫包自個兒不行便請了外援幹群架不成?
事實上,也確實離幹群架不遠,白嘉跟著人翻了院牆,腳剛著地就被人堵了。
“哎,這小哥兒,怎瞧著有些眼熟?”,來人有七八個,都比他高上半頭,說話之人是其中一個。
白嘉也在打量,其他幾個不認得,那說話的卻是有印象,是那日小花園裡打馬吊的,於是,他心下定了定:“昨兒走前,二黑哥還叮囑讓我玩兒去”
“哦,原來是你這個窮小子”,那人似也想起般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問道:“怎叫來個沒甚錢的?”
卻見人群后還藏著幾人,正是那晚敲詐不成反被揍的,一個不少,都在,再遠些,還有不少瞧熱鬧的,領他過來那人此時跳了起來,指著他叫道:“大頭哥,他哄騙你呢,他家少爺可是響水鄉龐家的,怎可能沒錢?”
“哦,是那養豬的龐家?”不光是大頭,其他幾個眼裡有貪婪一閃而過,隨即腳便邁開幾步,把白嘉圍的更緊了。
那幾個少年連連點頭:“正是!”
大頭轉過身,一眨不眨的盯著白嘉,臉上盡是不懷好意:“那莫不是說,那日你也在誆人?”
白嘉往後退了退,背靠在牆上:“大頭哥,我一個書僮當真是無甚銀兩,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