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邊說一邊幫服務員給蕭錚和路虎上了菜。
兩個人開始埋頭對著炸魚運勁兒,筷子掄得飛快。店門口傳來一片笑罵聲,三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進了店。
三個人都是剃得鐵青的頭皮,偏偏在頭頂留下一小撮,看著活像扣了個茶壺的壺蓋。背心褲衩大拖鞋,身上露出肉的地方全是花花綠綠的刺青,有兩個脖子上帶著不知真假的金色大粗鏈子,一步三搖。
老闆娘走過去遞菜譜,一個三角眼一臉橫肉的男人抬了下眼皮,“你這屁大點兒的地方還整個雞8毛菜譜啊,把那幾樣炸的一樣來二十,一箱啤酒,再來兩個口杯,老二你是不是不喝白的,別雞8光玩手機,說話!”
老闆娘訕訕地把菜譜收了回來,嘴裡小聲滴沽了兩句,告訴後廚這桌客人要的東西,另一桌的蕭錚和路虎對了個眼神,路虎看到蕭錚眼睛裡有股火苗閃了一下。
兩個人要的東西快吃完了,老闆娘送的炸鵪鶉味道十分特別,兩個人啃得津津有味。那三個男人喝得熱火朝天,都脫掉了背心,露出一身的紋身,罵罵咧咧,連吵帶鬧,引得其他客人紛紛側目。
蕭錚偏過頭看了那三個人一眼,眉毛擰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小票,打算掏錢。
“呯”地一聲巨響從那三個人的桌上傳過來,嚇了店裡所有人一跳。一個雪白的瓷盤已經在地上四分五裂,那個三角眼打著飽嗝站起身,“你大爺的!老闆娘你給我過來,這些串都他媽臭了你還拿出來賣,開黑店啊你!”
老闆娘剛要說話,一個半白頭髮的男人從後廚緊著走了出來,“消消火,消消火,哥幾個哪塊吃不得勁了,老哥哥給你們賠個不是,說這些串臭了絕不可能,我這店都是天天早上新進的貨,幾十年的老店…”
“敢情你是老闆唄,啥意思?啥叫臭了絕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我們兄弟跟你在這扒瞎呢?老店昨了?我看你這就是個老黑店!”三角眼拿眼睛瞄了下他兩個兄弟,那兩個混混立刻捂著肚子“唉喲唉喲”地叫喚起來。
“看見沒!看見沒!還他媽嘴硬呢,這都要吃出人命了,還敢說你那肉沒事?操你大爺的!”三角眼胳膊一掃,幾個盤子又在地上蹦開了花,“你是老闆,她是老闆娘,是不是?現在我倆兄弟在你這店吃出毛病了,你們兩口子說說該怎麼辦吧。”
老闆和老闆娘對視了一眼,知道今天這是遇上碰飯瓷的了。兩口子知道這些人胡攪蠻纏,混吃詐喝,蠻不講理,專欺負老實人,怕的是更橫更硬的主兒。可是自己店裡這幾個人都是中老年婦男婦女了,想跟他們來硬的也沒有底氣。要是報警倒能解一時之急,可是這種綠豆蠅一樣噁心的傢伙要是吃了片警一回虧,按他們那德性,可以怕狠的怕不要命的,卻專和敢報警的對著幹,日後像狗皮膏藥一樣折磨你。
兩個人正想著看來今兒個得破點財委曲求全了,卻看見一邊的蕭錚慢悠悠站了起來,“乾媽,上後面給我燒一大壺開水去,你乾兒子我今兒個手有點癢,我倒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敢熊到我乾爹乾媽頭上,我他媽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他左手握著一個啤酒瓶子,朝身前一伸,右手一運勁,“咔”地一聲將瓶嘴兒硬是打了下來,露出尖利的碴口,“愣著幹嘛,燒水去呀乾媽,一會兒滿地都是血,燒點兒熱水好留著擦地!”
另一邊的路虎也冷著臉站了起來,手裡一上一下地掂著兩個酒瓶子,兩個差不多都188公分的大個子這麼鐵青著臉一站,活像兩尊黑鐵塔。
三角眼三個人被這兩個人高馬大一臉痞氣的小夥子嚇愣了,尤其是蕭錚那一手人肉斷酒瓶的硬功夫和他眼睛裡的那股狠勁兒讓三角眼心裡直發毛,一時間有點進退兩難。
老闆娘反應倒是快,“哎呀我的乾兒子,可不敢讓你倆動手,上次那幾個骨折的還沒好利索,你們可別給我添亂了,這幾位兄弟肯定是誤會,咱這老店不可能有衛生和質量問題,是不是之前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過既然在咱店發了病,你們就去附近醫院看一看,有了事醫藥費大姐全包了。”
老闆娘把這帶著臺階的話遞出來,三角眼立刻便借坡下了驢,“好!我們哥仨這就去醫院,沒事就算了,有事再回來跟你們算賬!”
三個人外厲內荏地撐著聲勢就想往店外走,蕭錚嘴角冷笑了一下,“看病是看病,吃飯是吃飯,砸東西是砸東西,給錢!”他從嗓子眼裡發出的這一句聲音不大,卻把那三個混混嚇了一跳,被這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大小夥子完全給震住了,三角眼有些怯意的眼神瞄了蕭錚一眼,把錢交給了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