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達回過身來,冷冷作笑:“這話你可敢再說一遍?”
步香塵哼了一聲,無意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轉口道:“正道是解決了,那還有明教的人呢?劍子仙蹟,藥師慕少艾,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一併抓回去?”
迷達道:“明教裡變數太多,藥師之能也不可小覷,我們人手有限,不能冒險。至於那個最光陰,跑了就跑了,用佛劍分說來補上這個缺,想必侯爺也會很高興。”
步香塵款款走上前去,低頭一看,頓時驚歎不已。之前隔得太遠,不曾看清,如今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距離,這麼一看,這佛劍分說果然當如普賢,色相第一。
步香塵幾乎心花怒放,伸手便要去摸,笑道:“何止高興,奴家簡直要把持不住了……”
“汝最好忍住。”熟識的聲音驀然響起。
迷達不及轉身,反手一掌轟出,與步香塵驚然回頭,只見來人一襲紫袍,珍珠為飾,白玉為簪,手中團扇一轉,巧妙化去了他的掌力。
疏樓龍宿徐行漫步,由遠而至,道:“玄冥二老,幽夢樓主,好久不見。”他唇角含笑,禮數也無可指責,儘管如此,依然能感覺到他華麗面具下的不悅之色。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步香塵笑著上前,嘆道,“龍王好生不懂憐香惜玉,突然這麼一句,我可是嚇壞了!”
疏樓龍宿淺笑回道:“憐香惜玉,那得看對方是誰,值不值得。”
“龍王真是一句句直戳我的心口。”步香塵以扇掩面,低頭一笑。
龍王?這個稱呼從何而來?
迷達與其同修閻達出身西域,承蒙疏樓龍宿的舉薦,才會來到雲間侯府當差。多年來,疏樓龍宿一直自稱是西域富商,迷達兄弟未曾有疑。
此時乍聞“龍王”二字,迷達一時疑惑不解,回想起先前正道六派與明教交戰的時候,就曾有過紫衫龍王迴歸魔教的傳聞。
這前後聯絡起來,仔細一想,迷達頓時恍然,連忙定下心神,拱手笑道:“原來西域富商龍先生就是紫衫龍王,真是失敬,失敬!”
疏樓龍宿回禮道:“閣下多禮了!”
迷達不肯就此罷休,他知道這疏樓龍宿與雲間侯三兄弟素來有些瓜葛。別的不說,絕代天驕在西域積威甚重,疏樓龍宿與他交好,因此西域諸州馬匹絲綢瓷器等物的買賣大多落入了他的手裡。
這些說到底無非是利益往來。
但如果雲間侯知道這位西域富商就是大名鼎鼎的魔教四法王之一紫衫龍王,情況又會有怎樣的變化?
旁的不好說,迷達只知道,如果絕代天驕知道疏樓龍宿的這一重身份,首當其衝的便是懷疑他們兄弟倆是不是魔教的奸細。
等到那時,他們兄弟兩個的處境就有些尷尬了!
想到這些,迷達旁敲側擊問道:“多年不見,龍王風采依舊。侯爺唸叨了很久,總說未能與龍王再度會面,深以為憾。眼下侯爺就在附近,不知龍王可否賞光?”
疏樓龍宿低笑道:“紫衫龍王不過江河遊客,怎敢與雲間侯結交?”
迷達心中瞭然,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疏樓龍宿此行為何而來,稍稍掂量一下,佛劍分說並非計劃中要抓的人,沒有必要為此得罪他,繼而影響到侯爺的大計。
於是取出了十香軟筋散的解藥,遞與疏樓龍宿,道:“今日你我從未見過。”隨後使了個眼色與步香塵,示意她一道離開。
待多餘的人走遠,疏樓龍宿彎身將佛劍分說從地上抱了起來,端詳了一陣,拿扇子輕輕打了他一下,小聲嘀咕著,半是埋怨半是無奈:“這樣你也能弄錯?”
疏樓龍宿此行並非孤身一人,還帶了一隊親信過來。此時馬隊就駐紮在西面的方向不遠,穆仙鳳與默言歆皆在其中。
疏樓龍宿將佛劍分說帶上馬車,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然後取出迷達給的解藥,仔細確認無誤,這才放到佛劍分說鼻端,同時一掌按在他的背心處,將一股真氣送了過去,催使藥力發散。
十香軟筋散就此而解,但迷藥的藥力還在。佛劍分說依然沉沉睡著,這一睡也不知道會睡到什麼時候。
疏樓龍宿看著懷中熟睡的人,也罷,想他從中原一路奔波至此,又在山中走了大半日,想必他也累了,讓他靜靜睡一陣也好。
只是此地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疏樓龍宿便吩咐眾人即刻啟程。
馬隊繼續東行,疏樓龍宿坐在馬車上,懷裡擁著熟睡著的佛劍分說。太陽即將落下,疏樓龍宿挑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