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生收起信物,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展顏笑道:“如此有勞大師了。”
一路禪道:“說多謝的人應當是我們。這種時候,願意相助聖教一臂之力的人已經不多了。”
綺羅生見一路禪每每提起明教時,絲毫沒有避著那個店小二的意思,不禁朝店小二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一路禪會意,笑道:“無礙,這裡亦是聖教。”
那店小二亦轉身面對著綺羅生,向他行了一個明教的禮,道:“少俠,小人奉命守在此地,因此未曾對少俠坦言,望少俠勿怪。”
綺羅生笑道:“言重了,你也是職責所在。”
辰時左右,風雪終於停下,一路禪與綺羅生皆道事不宜遲,趕緊上山才是,便雙雙離開了旅店。
平安鎮位於大漠邊緣的綠洲之中,出鎮之後,繼續往西便是沙漠,光明頂所在的山峰遠在沙漠之後。一路禪決定抄小路過去,因路況不佳,不便騎馬,便與綺羅生施展輕功,一路疾行而去。
兩人大約奔出百里,已至正午,烈日當空,雖是仲春時節,沙漠之中依然是炎熱萬分。
正翻過一座沙丘時,綺羅生突然道:“前方有打鬥聲。”
一路禪訝然,他自認耳力不差,眼下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又見這一路上,綺羅生與自己齊頭並進時,身法絲毫不慢,他快他也跟著快,神態甚是輕鬆,顯然再快些也是決無問題,一路禪心中一陣讚歎,這小阿九倒真是交到了一個厲害的朋友。
一路禪問清聲音的方向,與綺羅生疾奔過去,片刻後聽到前方隱隱有刀劍聲和呼叱聲,繼續往前,便看到一個大沙丘下面有好些人正互相廝殺著。
仔細一看,其中一方皆穿著白色的長袍,衣袍上繡有火焰紋飾,正是駐守總壇的教眾。
當中又另有一名白衣刀客,衣袍上並無丁點紋飾,顯然不是明教中人,此時卻領著一干明教教徒迎戰來敵。
一路禪忽而釋然笑道:“看到他在,便知我們的藥師果然回來了!”
綺羅生見此人身法極快,行動間幾乎化作一道殘影,兼之刀法超然,無疑是個頂尖高手。然而與他對戰的劍客亦不是尋常人,只見符紙無風自舞,蘊生劍氣激盪浩然。
刀劍相擊時,便是一陣陣龍吟般的長鳴,雙方正是棋逢敵手。
一路禪很快便認出了對方,道:“浩然劍皇甫霜刃?”又四下看了一陣,他“哈”地一聲笑了:“皇甫笑禪倒是沒來。”
見綺羅生面路不解之色,便解釋道:“這皇甫霜刃和皇甫笑禪是兄弟倆,個性卻迥然相異。皇甫笑禪武功卓絕,可天性平和,不好打鬥,這種混戰他是絕無興趣的。我們也走吧,下去打個招呼!”
還未上前,羽人非獍一刀破開漫天劍氣,將皇甫霜刃逼退,向這邊說道:“不必,他在北面,光明使在總壇。”
一路禪知道他說的那個他是指誰,便朝他點頭道:“明白了。”又對綺羅生笑道:“這點人就需要幫手的,便不是羽人非獍了。”
絕世高手多半高傲獨行,綺羅生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便與一路禪下了沙丘,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兩人本想繞路過去,皇甫世家的人早已發現他們,見他們要走,有十餘人提著兵刃追趕過來。
一路禪與綺羅生一個使戟,一個揮扇,輕鬆挑飛幾人,扔回給羽人非獍他們解決。餘下的還要再追,都被明教教眾攔了回去。
一路禪微微一笑,乾脆提著忘巧雲戟衝了下去,自混戰的人海中間殺將過去,綺羅生了然一笑,亦是跟著。
出了沙漠,視野中綠意漸生,連綿的沙丘也變成了起伏的山巒。一路上途經幾道哨崗,哨兵見是五散人之一的一路禪到了,紛紛直接放行。
兩人連著翻過幾座大山,一路行來,視野中唯有群山連綿不絕,直到綺羅生登上一個山頭時,忽有風來,吹散了繚繞山間的嵐雲。
只見正前方有一峰甚是高大險峻,山頂一座龐大的白色宮殿雄踞其上,石頭砌就,飛簷翹角,依稀是中土風格,然而門窗皆飾以赤紅火焰,隱約又有些異國風情。
綺羅生暗自嘆道原來這就是光明頂,果真氣勢恢宏。
風雪一路禪來到山腳下,便揚聲入內:“劍子仙蹟,風雪一路禪助你來了!”言畢,攜著綺羅生一道沿著山階向上走去。
未及登頂,一道白色身影已飄然而下,落在一路禪與綺羅生面前,白衣負劍,拂塵飄動,正是劍子仙蹟。
劍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