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洗澡,自然沒有熱氣,鏡子上的薄霧散去,映出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僅是下身穿著西褲,皮帶半敞,至於他的襯衣,則穿到了懷裡那個男人的身上,衣領大開,無限春光。
鏡子還想接著一飽眼福,他們卻離開了浴室,留給它的,只有壓抑許久終於噴薄而出的渴望,以及,願望滿足而產生的幸福感。
夜半。
張平氣喘吁吁地趴在床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細細的回味——
真他媽,太爽了。
感覺就是蓄氣了幾年終於憋出了個大招。
“什麼時候的事?”戴轅問,手在他後腰上摩挲。
“就手受傷的那天,和任雨掰扯清楚了,那天晚上,你進來跟我說晚安後,就發現……”張平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嗯?你不是睡著了嗎?”
“唔,我是說我做夢,夢裡你跟我說晚安,然後我就……”怎麼覺得更不好了,搞得好像他多飢渴似的,人說句晚安都能幹啥幹啥,張平連忙改口,“我就接著夢到各種帥哥啊哈哈哈,哎喲那個身材一級棒,樂醒了,就發現能了。”
“夢到帥哥?”戴轅手一頓,又緩緩往下,“身材一級棒?嗯?”
他的嗓音本來就比較低沉,“嗯”這麼一句,簡直了,張平不由想起自己寫過的各種小攻,每個都有這麼好聽撩人的聲音,可想象再好聽再撩,也沒身邊人撩啊。
又一次丟盔棄甲。
“不行了不行了,再來我就不是心裡問題導致的不行了,而是從生理上不行了。”張平裹了被子,好像這樣就能使自己免遭毒手似的。
“對不起。”
哎,這個走向不對。
按理說霸道總裁什麼的,不是應該強行扯了被子再來一發嗎?
念頭在腦海裡閃過,把張平自己囧得不行。
什麼叫抖M?
自己現在就是抖M啊啊啊啊。
為了掩蓋崩潰的內心,張平決定先聲奪人,“說,你還瞞著我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那天,我該在你身邊的。”
張平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和任雨決裂的那天,“這有什麼,你別看我回來手上帶了傷,我可是手撕了他。”
戴轅嘆了口氣,是真的在懊惱,“撕他不是你的責任,是我的。”他將張平的手合在自己雙掌之中,輕輕地觸碰著傷口,“保護你,是我的義務。”
張平沒說話。
戴轅以為他累極睡著了,低下頭,卻看到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怎麼了?”
“你不去當寫手可惜了,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張平感動極了。
“……過獎。”
張平還要再說,手機簡訊進來了。
大晚上的,他又和戴轅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忽然叮咚一聲,忒詭異。
張平累得要死,說話都有點犯懶了,別說爬起來接手機,可那聲音一下接一下,就沒停的打算,他煩了,抬腳碰了碰身邊人,“幫我拿下唄。”
戴轅隨手拍了下他的大腿,“以後晚上手機調靜音。”
張平翻了個身,嘟嚷,“我洗澡前又不知道洗完還得做運動。”
戴轅白了他一眼,伸手拿了手機,丟他腦袋旁。
張平就動了動腦袋,調整了下姿勢,接著碎碎念,“也不知道這運動得做大半夜啊,你不是十點就睡死了嗎,怎麼今晚比我還精神?”他打了個呵欠,往手機上一瞄,嘴巴大張著,半天就沒再合上。
那麼猴急的發信人,不出意料,絕對是沈冰。
可是內容……
2333333。
這也太特麼似曾相識了吧。
張平蹭地一下爬起來,雙手舉著手機,黑暗裡手機屏的光亮照著他格外認真的臉。
“怎麼了?任雨又找你麻煩了?”
“媽,的。”沉默了老半天,張平抬起頭來,手機正面朝上摔在床上,映出一片熒光,他坐在那片熒光後面,受光線影響,臉色慘白,像個來索仇的鬼,“是任雨還好了,人擠兌我那是放明面上的,我隨時隨地可以手撕了他。”
戴轅不知所以,“那?”
張平一腳把手機踢過去,人竄地站起來,雙手叉腰,“你自己看!”
手機待機時間短,一會就黑屏了。
戴轅重新用手劃拉了一下,螢幕亮起來,裡面是一個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