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霍克利。”傑克甚至連姓都給他安排好了。這傢伙就是叫這個名字的。傑克心底有個聲音這麼說。但和那個公司有關的意識裡卻不包括他們是情侶這種事。
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是，第一個世界裡他就不會和卡爾那麼生疏。他這人一向會得寸進尺，畢竟他遇到的人總是偏向包容他。
傑克不知道的是，如果卡爾沒有為他消除記憶的話，他那個分辨夢境與現實的任務就完成了。
這裡不是他的現實，卡爾告訴過他的，這點確實是真的，以至於對方說他在現實裡已經死了他想也沒想就信了。畢竟卡爾看上去不像是說謊。
卡爾對他自說自話的行為並沒有太多反應。
“之前你又為什麼說你不能離開這裡？”傑克又問道。事實上卡爾的每一句解釋都很可疑，傑克也從來沒相信過有神的存在，卡爾，他可以是任何東西，但絕不是神。
卡爾皺眉，他們的談話在向著危險而不可知的方向推進，如果一定要他說的話，他衷心希望傑克停止這種詢問。
但人類對於真相總是相當執著。而且之前傑克聽到他說模擬的時候就已經很奇怪了。
卡爾沉默地考慮著該怎麼向傑克解釋。傑克是不能得到真相的，他會被嚇壞。卡爾試圖用一種溫柔的方式讓他能夠接受這一切。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傑克，從我有意識開始我就看著這個世界。”卡爾儘量模糊自己的敘述，“我有這樣模擬的能力，卻無法改變現實。我想你不會對我的解釋太滿意，但相信我，和你在一起的經歷是我第一次和人類這樣接觸。”
傑克看到他的眼神，他知道卡爾沒有說謊，但也沒有提供全部真相。他不能責怪對方太多。
“我先送你去吉姆那邊。”卡爾很顯然希望儘快結束這次談話，他需要更多時間來想一份說辭，更加可信的說辭。在他的預判中，傑克知道真相以後絕對不會再搭理他一句。他計算一番之後還是決定要說謊。
傑克拉住他的手臂，“你不跟著過來？”
“會花費我一點精力，我得修整之後再去，最多三天。”卡爾轉過身來問他，“你準備好了嗎？”
傑克點點頭，他會懷疑卡爾，但這樣的懷疑只能持續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消失不見了。他信任卡爾，也願意信任卡爾，五個世界的經歷讓他覺得卡爾是可以依靠的，也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可以依靠的物件了。
傑克或許並不知道這樣的信任和愛情之間有什麼異同，不過這些他並不很願意繼續追究。
眼前一黑，再次醒來之後傑克站在了體育場門口。他聽到裡面震耳欲聾的喊聲，終於還是決定推門進去。
在走廊上他看到了許多牆報，還有用鮮紅的油漆噴上的吉姆和紐瓊的名字。
他注意到左側的牆上有紐瓊和吉姆的合照，應該離他離開的時候已經有幾年了，吉姆和紐瓊的長相都成熟了許多。
傑克被那些呼喊聲弄得有些煩躁，他走到最上面的看臺上，剛好吉姆扣了籃之後向四周振臂高呼。吉姆轉了一個圈，速度很快，不過這並沒有阻止他看到傑克。
傑克站在最上面一排，那裡人本來就少。傑克還是站著的就更加顯眼了。
吉姆再一次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傑克在意識到對方好像看到自己之後趕緊在人群中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中場休息的時候紐瓊第一件事當然是來找吉姆，學校裡的學生幾乎都知道他們倆是一對，因為整個籃球隊就他們倆長得最好偏偏還相當潔身自好，從不接受其他姑娘的告白。
剛開始大家只是調侃他們，不過大二之後吉姆就懶得繼續隱瞞了，事實上他看到一大群拉拉隊隊員圍著紐瓊就非常不爽。
吉姆即使脫離了十七歲的稚嫩，仍然是個長得比女孩子還精緻的男孩，兩年來想要勾搭他的男生倒是比女生多多了。紐瓊聽說他要公佈之後當然沒什麼意見。
吉姆和傑克很像，本性並不是什麼喜歡專情的人，享樂這種事吉姆本來就是不會拒絕的，沒有鮑比帶著的時候，酒吧他也沒少去。他知道紐瓊不喜歡那裡，他們也為此吵過架。
紐瓊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個相對保守的人，他不贊成吉姆各種叛逆的思想，只是覺得他這樣驕傲的樣子很可愛而已。兩個人在一起已經三年了，矛盾不斷但最終都沒有分開。
吉姆知道紐瓊愛他，但和紐瓊在一起，一開始就只是因為傑克把他託付給了紐瓊而已。
“我剛剛看見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