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沙那次大概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終於停止了所有的生長,再到後來,被關起來當成了研究樣本。
至今為止,她只知道長生藥會有這個效果,西王母城那是長生藥的發源地,魯王宮和西沙海都是汪藏海的手段,可他涉手張家古樓?不可能。汪藏海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手筆能鑽進張家祖墳裡去,那可是祖墳,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給人找到了?就連身為張家分支的張大佛爺,藉著幕後組織的手,也是秘密找了不知多少年才找到的。
那是什麼使得這個隊伍在三十年前就開始減緩衰老了……沉姬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個頭緒來,一扭頭,卻發現張起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有他在,周圍一圈兒都沒蚊蟲,夏夜裡屋外的氣溫又低了下來,的確是個乘涼的好環境啊。她舒了口氣,也跟著睡著了。
…
過了兩天,進山和下水用的裝備都差不多湊齊了,就是嚮導的問題出了點事——阿貴大概是覺得報酬太豐厚,不肯讓別人賺了,非拉著自己那個叫做雲彩的女兒帶他們去。
阿貴認不認路、雲彩認不認路,其實之於沉姬來說都無所謂。她是認路的,只不過不知道這幾十年了,那條路是不是還在、有沒有變化罷了,因此到底是誰來帶路都沒事。何況胖子似乎是真喜歡這小姑娘,一見雲彩換了瑤裝出來,眼睛都亮了。
現在的瑤裝和當年沒什麼區別,但是似乎不戴頭帕了,沉姬也沒有多問。阿貴牽了狗,和雲彩在前面開道,隨後是吳邪胖子,張起靈帶著沉姬跟在最後面。一行人走的也不慢,大約是認路的認路、走過的走過吧,第三天的時候就到了湖邊。
當初張起靈帶沉姬走的時候腳程要快得多了,不過現在畢竟人多,也不是當年那樣可以無所顧忌,倒也不算奇怪。沉姬打量著這個湖,心說倒也沒有比當年小多少,可能近幾天雨水多,水線漲了吧。
當年的營地似乎就落在這附近,但三十年前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她只記得水下昏暗的瑤寨、破舊的古樓,和一頭詭異駭人的麒麟。那兒牽扯著張家最深的秘密,多少人死在了這個湖裡,又有多少人打算填進去。
到了晚上,在阿貴父女的幫助下,總算是搭了個雨棚起來,算是能暫且住一住。這兒除了野獸蚊蟲沒什麼危險,有張起靈在不用擔心後者是,生著火也不用擔心前者,雨棚搭來也只是防止又下雨而已。
晚上吃過飯,胖子和吳邪插科打諢,而張起靈就在一邊發呆。沉姬知道他心裡存著疑慮,但她自己尚且沒能把事情理清楚,再加上這兒人多,也不能直接跟他討論,便也憋著了。大約是這一路走來也累了,她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撐著下巴看胖子和雲彩笑鬧,漸漸地便有了睡意。
夏天的山裡十分涼爽,再加上又是湖邊,前幾日晚上擾得人不得安眠的高溫退的一乾二淨,還帶著涼爽水汽的風拂在身上也並不冷。周圍十分安靜,只有胖子云彩和吳邪三人的言語笑聲,雖然知道身側的湖裡不知睡了多少亡魂,但她心裡仍舊沒由來地一陣平靜。
她舒了口氣,就往旁邊的張起靈身上一靠,睡著了。
等她再模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睡袋裡,然後躺在雨棚中。外面更安靜了,沒了胖子的聲音,只隱隱聽得到歌聲。她躺了聽了一會,聽出來是雲彩的聲音。那歌聲清脆卻又柔和,讓她一時之間想借著這個聲音再睡一會。
但醒了之後實在是無法入睡,沉姬睜著眼睛發了一會呆,最終還是爬了起來順順頭髮走出去,剛好趕上吳邪對胖子說你失戀了。她心說什麼失戀了?一抬頭,就看到張起靈坐在湖邊,雲彩在他身邊陪著一道坐著,正在唱著方才她聽到的歌。
吳邪一扭頭就看到沉姬了,當時這調笑勁兒就說不出口了。沉姬原本還饒有興致地看吳邪調侃胖子,結果這下調侃也看不得了。她原先還納悶兒,一看吳邪神色奇怪地看著自己,腦子裡轉了個彎兒,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她走到吳邪旁邊去,拍拍他的肩膀,說:“你這老媽子性格到底跟誰學的啊?”
吳邪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嘛,一聽就說:“這哪是什麼老媽子性格——”
“你總是想著照顧別人,哪哪兒都想打點好了,不讓人受委屈。”沉姬可沒打算跟他開玩笑,她在意這一點很久了其實。吳邪這個性格說像吳老狗也不像,可他家再沒見哪個爺們兒是這麼心軟的了啊?吳邪應了他爺爺給起的名字,原先就是天真無邪的一個人,被摘得乾乾淨淨,卻偏偏自己跳了進來。
她不知道老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