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並沒有任何表示。川島袖的掌心覆上了一層薄汗。
但反過來也是一樣,他還沒有說,拒絕自己的話,真的一句都沒有說。
——是不是……
——萬分之一的奇蹟……
“要麼……”
高尾和成猶豫著,胸口的鼓動越發有力而急促。
——要麼?
川島袖用手背抵住自己的臉頰,幾乎要抑制不住地笑起來。
“我們……”
“不絕交了好嗎?”
“……”
“……”
“……”
耳邊於是再也沒發出過任何聲響。
高尾和成慌忙檢視了一下手機,發現是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啊……我個白痴……一緊張,都說了些什麼啊!可不可以剛才的不算重新來過啊!”高尾和成垂下腦袋,懊惱又沮喪。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什麼叫“不絕交了好嗎”?明明應該是“交往好嗎”啊!!
竟然會因為太緊張而說錯臺詞!到底是有多沒有用啊!自己!!!
高尾和成嘆了口氣,移開手機,無語地捂住額頭。
“不過……雖然說錯了臺詞,但那傢伙的話應該已經聽懂了吧?我想說的話,應該也好好傳達了吧?”
高尾和成抬眼望向自己掛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傻傻地笑了。
川島袖還給自己的這件外套,他之後一次都沒捨得再穿。
也不知道女生家裡用的是什麼洗衣液,味道好特別。
鑽進鼻腔的幽香和她身上的一樣,讓人渾身暖暖的。充滿了力量。
“竟然……契合了呢。我們的心情。”
恰巧高尾太太開啟房門,看到的是初陽下酸得不得了的傻瓜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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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傳達了嗎?真的契合了嗎?”
高尾和成抽搐著嘴角,複雜地盯著左邊兩個座位遠的女生。
又要到學校來的週一,高尾和成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上學的日子如此期待。
今天他終於又可以看到川島袖,可以和她開始新的聯絡。
這次就不是好朋友或者好兄弟、好閨蜜之類的角色了。
而是……
戀人。
這真的是一個只需要想到發音就忍不住傻笑起來的神奇的詞語。
高尾太太不止一次奇怪地瞥向一整個早餐過程都十分不正常的兒子。依照他失神的頻率,高尾太太能夠想到的原因只有一個:“難道是戀愛了?”
被母親一語道破的高尾和成瞬間被煎蛋嗆得不能呼吸。
他一邊拼命敲打著自己的胸口,一邊逃似的把空了的碗筷放進廚房,拽起書包衝出了家門。
“還真是啊……”高尾太太嗤笑出聲,覺得自己兒子還真是好懂。
不過到了學校,高尾和成就再也笑不起來了。
因為,川島袖竟然擅自換了座位!?
“喂!你幹嘛呢?”高尾和成把書包丟在自己的座位上,急急地穿過一排桌椅走到川島袖身邊,“為什麼自說自話地換座位啊?”
川島袖抬眼,頗為不爽地盯了高尾和成一會兒,繼而轉過頭:“渡邊,有一道數學問題急需你的幫助。”
川島袖和渡邊漾巳左手邊的女生換了座位,與高尾和成的座位中間隔了渡邊漾巳的小組。
“小袖!你在幹什麼啊?好歹回答我一聲吧?”
高尾和成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他們不是互相表露了心意了嗎?不是明白了對方的心情了嗎?
那麼現在算是什麼?
這種態度又是怎麼了?
不懂啊。
“我不懂啊。小袖你是要怎麼樣才好啊?兜兜轉轉地繞圈子很好玩嗎?”
“我才想問。”川島袖低著頭,冷冷地回應道,“高尾同學今天哪裡來的閒情逸致?怎麼有心情和我說話了?明明都已經絕交了。”
“絕……”高尾和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絕交?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上週五嗎?
週六不是都已經說明白了嗎?
就算沒有在一起,他們之間的矛盾也早就解決了不是嗎?
難道……是她的意思?
難道川島袖認為他們沒有繼續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