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自從那一晚和解後,跡部景吾充滿嫌棄的鞭策就再度充斥了她的生活。小至一個單詞的拼寫,大到歷史年表的背誦,甚至當她因為晚歸而拒絕做飯,選擇以泡麵湊數時,他都要「不華麗」「不華麗」地嚷嚷好半天,直到不堪其擾的竹內千枝乖乖起身,繫上圍裙,從冰箱裡拿出青菜,繳械投降。
「吶,跡部君。如果你的隊員們知道他們的部長繼點滿人氣屬性後又變成了一個嘮叨不休的管家婆,會不會揮著球拍上來和我拼命呢?想想都好害怕。」
她輕輕磨挲著漆黑如墨的筆桿。檯燈下,跡部景吾正因昨晚的過度書寫而體力告罄,陷入沉眠之中。
千枝心裡有一個角落忽然變得柔軟。
她擰開新買的墨水瓶,輕手輕腳地卸下墨囊,有規律地一擠一壓,直到指腹下方漸漸變得溫熱,墨水充盈空腔,房間裡響起另一個傢伙綿長的呼吸聲。
一陣又一陣,潮起潮落,拍擊著,彷彿聽見濤聲。
「下午好,跡部大爺。」她朝手中的鋼筆打招呼,眼角笑得微微眯起,像個天真的孩子。
跡部睡醒後的聲音難得沙啞慵懶,頗有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性感。那出色的洞察力到底是沒發現千枝內心與年齡不符的黃暴聯想,他只是頓了一下,默默感受著腹腔中的氣息,忽然笑道,「怎麼,終於想起給本大爺灌點兒稍微正常的墨水了?還是你那詭異的黑暗料理版本已經售罄了?」
千枝很嚴肅地點點頭:「何止啊。店員說以後都不會再生產了,誰叫那家工廠倒閉了……要不,少年你出資扶持下?」
「……算了。本大爺的字典裡可沒有‘虧本買賣’這麼一條。」
吃過晚飯後她洗了個澡,一分鐘熱水一分鐘冷水一分鐘溫水,千枝很少使用浴缸,而跡部景吾的家裡根本不裝淋浴器。她把全身的骨骼面板都裹在那奢侈短暫的一分鐘溫水裡,心想,這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吧。
溼著頭髮盤腿坐在床上,千枝把新概念英語三倒扣在被子上,嘴裡念念叨叨的,還因為不太標準的發音被跡部景吾嫌棄了好幾次。
「喂,」她丟開書,一邊翻白眼一邊戳了下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