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側脈搏,確認他還活著,才鬆了口氣。接著他快速地替遊逸止血包紮,再替自己小腿上的傷處包紮。
灰衣人為防他們逃走,已經將馬全部殺傷,此時他無馬可騎,只能背起遊逸,向岔道口的方向勉力奔去。
奔了一段路後,鄒鉉驚喜地看見了安語然之前的坐騎小栗子,或許是因為沒有人騎著它,殺手突襲的時候,它自己跑了,幸運地活了下來。
騎著小栗子來到岔道口,鄒鉉發現這裡有明顯的蹄印與足跡,繼續向著左側小道走了數百尺後,卻發現前方既沒有蹄印也沒有足跡,只有一匹無人騎著的馬在慢慢踱步。附近地上有摔倒翻滾的痕跡,一直延伸到右側坡下的一條小路。
他知道那條路,轉過一個彎後就是懸崖了。
鄒鉉有一瞬間的猶豫,少爺說要去找少夫人。然而已經這麼久了,少夫人走的是條死路,還有殺手追在她後面,要不要浪費時間去懸崖那裡確認呢?剛才只是第一批殺手而已,後面還會有數批殺手接二連三地跟上來。他腿受了傷,少爺也失血昏迷,他們只有兩匹馬。
瞬間的猶豫後,鄒鉉決定不去懸崖邊確認,直接帶少爺下山。
這時,他背上的遊逸卻突然醒來了,張眼看到了那匹無人騎著的馬,認出是安語然剛才騎走的馬,便低低說道:“鄒鉉,去找到她。”
鄒鉉咬牙,只得掉轉馬頭,繞回岔道,向懸崖方向尋過去。
?
那銀色短刀滑著弧線,劃破空氣劈下的時候,安語然微微合上了眼。
灰衣人看她閉目待死,冷笑一聲,只等一刀下去割斷她喉嚨後,再順勢把她踢下懸崖,確保她再無生機。卻不料安語然突然向自己撲了過來,這斜劈的一刀便落了個空。
安語然絕不是甘心就死的性子,就算是死亡已經無法避免,她也要拉個墊背的。她左臂受傷,抬不起來,只能用右手抱住那灰衣人的腿,然後拉著他一起向懸崖的方向滾去。
那灰衣人一時鬆懈,出其不意地被她抱住,失去平衡,向後倒去,身體還在半空中就被扯向懸崖。他大驚之下不及收刀回砍,只能用另一隻腳猛力蹬向她的肩膀,想要擺脫她的拉扯。
他雖然成功蹬開了安語然,卻因離懸崖太近,已經身在半空,無處踏足,終究還是和她一起向著崖下墜去。
安語然看著那灰衣人臉上,驚恐懊惱怨恨的表情交替輪換,便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預計中的大雪並沒有落下,厚重的雲層反而散開了。此時已是清晨時分,朝陽初升,把大半邊的天空都塗成金紅的顏色。
安語然在懸崖的陰影中自由墜落,感覺天空反而變得離她更近了。在呼嘯的風聲中,依稀聽見了遊逸的喊聲:“語然!!”
他果然追上來了,他無事,很好。
只是可惜了背囊內一起墜落的狗二,若是當初把它留在摩韻城就好了。
這風可真他喵的冷。
?
遊逸從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正伏在鄒鉉背上,兩人共騎一匹疾馳的馬兒。他稍微試著動一下,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痛,不由得低哼一聲。
鄒鉉為怕身後的遊逸在顛簸中落下馬去,用布帶將遊逸綁在了自己背上,此時察覺他動彈,又聽到聲音,急忙道:“少爺,千萬不要亂動,你傷得不輕,肚子上那刀只要再劃深一分,就要傷到內臟。”
遊逸從鄒鉉肩頭看到他手裡還牽著一條韁繩,聽到身側還有一匹馬的蹄聲,便喊了聲:“語然。”
鄒鉉聞言身子一顫。
遊逸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昏迷過去之前的記憶畫面突然洶湧而來,強烈地衝擊著他的情緒,扭痛了他的心。
她墜崖了!
想要牢牢抓住她的,卻終究還是失去了嗎?
遊逸用力捏住鄒鉉的肩膀:“她死了嗎?”
鄒鉉低嘆一聲:“少爺請節哀。”
“你可曾到崖下確認過?”見到安語然墜下懸崖的那刻,他急火攻心,一下子昏了過去,並未親眼看到她的屍首。
鄒鉉略一猶豫,隨即斬釘截鐵地回道:“確認過,少夫人已經過世了,屬下親眼見到了屍首,並且已經將她安葬。”
遊逸撐著鄒鉉的肩膀,艱難地轉過頭去,看向身側的那匹馬,那是安語然的小栗子,它的背上卻空空蕩蕩,沒有了它主人的身影。他咬牙道:“你為何不帶上她?你怎能把她留在那裡?回去!”
鄒鉉皺起眉頭:“少爺,我們後面還有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