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說什麼,用蚊子一般嗡嗡的聲音回答,“請問,這裡還招人麼?”
此時正是上班的高峰期,站在這個大堂內,南宮朔兮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許多人針扎一樣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刺入她的骨血中,讓她難堪的想要逃跑,卻因為僅有的希望而邁不動腳步。此時此刻的她,就如困在淺灘上的魚,張開了鰓,卻只能感覺到成倍的窒息。
“啊,是應聘的麼,可是我們公司並沒有招人的計劃,真是不好意思了。”
終於,前臺說話了,可是她口中的話語卻冷淡的冰了柱子一樣,更像是宣判死刑一樣,讓南宮朔兮僅存的意志力瞬間消失了。
“沒。。。沒事,打擾了。”
狼狽的像是喪家之犬,南宮朔兮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這已經是她找到的最後一家可能應聘自己的公司,之前找的十幾家,無一例外的都落選了。沒有人告訴過她這個社會的規則是怎樣,她天生的不善言辭,在那些侃侃而談的面試者面前,就像啞巴一樣傻傻地站著,當然不會獲得哪怕半分垂青。
所以,她的落選,意料之外,而又意料之中。
幾乎是哭著跑出來,南宮朔兮抬頭,踉踉蹌蹌的跑到公交車站,都市巨大的廣告牌四面八方的包圍了她,天橋上,天橋下,形形色~色的車輛流水一般穿梭而過,像是海里自由自在的游魚,在這個城市裡穿過來穿過去。而她,像一個丟了*的孤魂,一個人,在天地間,在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裡,遊蕩著,不知所措。
“嘟嘟嘟……”裝在包裡的手機盡職盡責的提醒著它的主人有電話打過來,南宮朔兮卻看著公交車站牌上描繪的紅紅綠綠的站點,不知所措。
手機的震動聲響了好幾遍,南宮朔兮都無動於衷,但是對面打電話的人並不氣餒,一遍一遍的打,一遍一遍的掛,南宮朔兮就冷冷地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不接。終於,在不勝其煩的第十遍時,旁邊一同等車的一個大~爺忍不住了,看了看南宮朔兮眼圈紅紅狼狽的樣子,以為她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也想幫著年輕人解決點問題,就勸她,“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小兩口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小夥子也挺不容易的,都打好幾遍了,小姑娘,你還是接了吧。”
旁邊一堆人看著,南宮朔兮也不好意思再耍性子,只好拿起手機,點了接通鍵。
“朔兮,你~媽媽給你找好了一戶人家,快回來看看,你一個人跑哪去了?你~媽聽見你走哭了一晚上,你~媽也是為了你好,知不知道?你都多大了,再不嫁人以後還有誰要你?咱家只有你一個孩子,你不結婚,讓爸爸媽媽怎麼辦?朔兮,你就聽爸爸一句勸,好不好?朔兮。。。。”
手機那頭,她爸的聲音還在不斷地傳過來,南宮朔兮站在公交牌下,靜靜地聽,也不說什麼。她唸書唸了二十年,從小學到研究生,原本以為可以脫離父母,追尋自己的自由,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謀得一席之地,可是到頭來她才發現自己的這個願望有多愚蠢,自己有多愚蠢。她自己向來厭惡那些只知道死讀書的人,到頭來,自己卻成了那些人中的箇中翹楚。真是一件諷刺的事實。
滿載著人的公交車在她煩不勝煩的時候開了過來,隨著身邊的人一起擠上公交車的門,投了幣,在擠得像是沙丁魚網裡的車廂裡,從緊貼著耳膜的手機上,她爸終於停了碎碎念,轉而用認真的口吻問她,“朔兮,明天就回來家裡吧,好不好?”
好,當然好,她現在就像是受了傷的小獸,有什麼可以比自己的家還要更好的可以供她療養休憩的地方?但是她當初是為了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就跑出了家門的?公交車上人很多,很擠,氣味很難聞。南宮朔兮蒼白著臉,拿著一張餐巾紙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暈車,尤其是這樣人擠人的公交車,她暈的簡直就要死了。不,現在讓她去死她都願意,卻不願意在這充滿了汽油味與人身上汗味的難聞地方多待上哪怕一秒,她想逃!
緊挨著她的姑娘穿著絲~襪打著電話,身上濃的刺鼻的香水味不斷地衝入她的鼻端,讓她本來就朦朧的意識愈發離散,旁邊坐著一個光著膀子的大叔,扯著呼嚕靠在座椅上睡覺,聲音大的像是雷鳴。車廂裡還有孩子因為周圍環境不適發出哭聲,男人的說話聲,女人的細語聲,合著車內司機為了改善氣氛播放的《套馬杆的漢子》,一切的一切,都讓南宮朔兮難受,胃裡翻滾的更加厲害,捂著鼻子也阻止不了那難聞的味道竄到她的靈魂裡,烏木裡頭的毒蟲一樣,撕扯著她。
“朔兮啊,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