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急嘛!”蘇巳清了清嗓子答道。
“那……”雲沂看了看對方的手,估算了對方自己上藥的可能性,繼續說道,“我幫你上藥。”沉吟片刻,走到蘇巳左側蹲下身子,去拉對方的右手。
“不覺得彆扭嗎?”蘇巳問道。
“什麼?”雲沂疑惑抬頭。
“朕……”剛吐出一個字,覺出來對方的僵硬,硬改了口。“我是說,我傷了右手,你在我左邊,不覺得彆扭嗎?”
“我……”雲沂不知怎麼解釋,這些年明明已經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可是,只有這個人,不想在他面前露出醜陋的左頰。身上的疤痕尚且有衣物遮擋,可臉上的呢?這樣的面容,難怪他會與自己劃清界限,肯定是覺得厭惡了吧。
“雲沂”蘇巳正色道,“容貌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你就好!我要的始終是你這個人,無關其他。
“不重要嗎?呵……”雲沂苦笑出聲,“當年,你難道不是因為容貌才纏上我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當年……”蘇巳憶起第一次見到雲沂,他乖乖巧巧的坐在那裡溫書,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 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微微飄拂。面板白皙,墨髮如波,眼睛長,形狀似桃花花瓣,眼神迷離,媚態畢現。“當年的你,真美啊!”蘇巳沉在回憶中感慨道。
雲沂瞬間僵硬,早知道的啊!當年有多美好,如今就有多不堪。以前只一心想找到他,補償當初的傷害。也曾想到對方厭煩,那就默默守著。可是真的面對,卻想逃,逃的遠遠的。他如今身份尊貴,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怎會將目光停留於自己這副殘容之上。死心吧,雲沂。此人已經不是那個抱著你要求生生世世永不離的那個人了!可是,好不甘心,這五年來,再苦再難的境遇都靠著這微弱的祈願撐了過來。如今才知道,只不過是夢一場,這些年的堅持是多麼的可笑。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個笑話一樣存在!好丟臉,太丟臉了!思及此處,忽的站起身,往外跑去。
蘇巳沉在回憶中,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直到外面傳來“抓刺客!”以及打鬥聲才反應過來。猛的奔到門外,大喊道,“住手,不許傷他!”打鬥聲立止,雲沂趁此機會運起輕功,登上屋簷,看了蘇巳一眼,轉走飛走。
“德勝,傳朕旨意,若傷了雲沂一分一毫,朕誅他九族!”蘇巳無力的下旨,轉身回到寢室。
德勝傳完旨回來,看到皇上一臉落寞的歪在榻上,手還滴著血。“主子,奴才先給你包紮吧。”
“包紮嗎?”蘇巳嘆息道,“不急,這是他留下的傷,多待一會兒吧。”
“主子,奴才說句不當說的。”德勝猶豫到,“您是不是逼得過緊了?”連續十幾天的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能歇息了又出了今天的事兒……
“逼得過緊嗎?”蘇巳反思道,“朕等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等到現在可以把他放在身邊,怎麼可能放他走。”
“奴才的的意思是,何必劍拔弩張的,您可以和雲主子談點輕鬆的事情啊。”德勝答道,這一天,又是見血又是刺客的,是個人都受不了啊。
“還能怎麼輕鬆?聊現在他跟刺蝟似得,話當年他直接就跑了!”蘇巳握拳捶桌,剛剛弄好的傷口,又溢位了血。
“主子哎,您打奴才也別折騰自己啊!”德勝趕緊拆開布巾,重新清理上藥。“說道當年,雲主子好像極在意當年的燒傷之事!”所以啊,主子啊,您開開竅,別動不動就說人家當年多美了。
“你是說……”蘇巳直起身看著德勝,“他跑是因為容貌之事?為何?朕從未在意!”
“您是不在意,”德勝無奈答道,“可是雲主子不知道啊!”
蘇巳聽到立即起身,往外走去,他要去找雲沂,告訴他,自己從未在意。
“主子主子。”德勝趕忙擋住蘇巳。
“德勝你幹嘛?”蘇巳怒道。
“主子,您讓雲主子喘口氣兒,讓他冷靜一晚上,明日再去找。奴才已吩咐下去,雲主子絕對出不了京城。”
蘇巳沉吟半刻,“可派人跟著了?”蘇巳問道。
“主子,除了您,誰跟得上啊。雲主子這五年是沒練功,可當年的修為還在那兒呢!”德勝答道。所以您就放心吧,沒人傷的了您的心肝寶貝。
蘇巳停下動作,站在那兒繼續沉思。
“主子,奴才覺得站著思考和躺著思考是一樣的,所以,你早些安歇吧。”德勝跟著耗了這大半夜,加上之前一個多月的趕路,已露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