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深處的不屑。
這種感覺令楚言非常不悅,乃至於即使對方的外貌、氣質都很合自己的眼,他仍舊對這個男人感到不喜。
短暫地交談了一會兒後,車內又陷入沉寂,這次沒有人再開口,直到回到首都星,一路上只有低壓沉悶的氣息在車內瀰漫。冷峻優雅的黑髮男人早已閉上雙目,養神休憩。而漂亮的少年則翻看了一會兒那本哲學書,只看了一頁紙便非常無趣地放在了一旁。
放下書後,楚言拿出了一方巾帕輕輕地擦拭手指。他擦得很輕很細,細緻到把每一個指甲縫裡的細節都照顧得滴水不漏,明明手指白皙乾淨,沒有一點塵埃,可是他還是認真地擦拭著。
楚言的潔癖是一種心理上的,以往在劇組裡他並沒有表現得如何明顯,但是到了這位“賀先生”面前,他卻有些爆發了。心理上的不悅使他不大喜歡現在的這個空間,即使這裡裝飾得低調奢華,即使那本書價值千金,他也不想觸碰。
在楚言擦拭手指的時候,賀柏深便坐在對面,閉目養神。他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直閉著雙眼,不去看對面的少年,不去理會對方,任憑對方如何動作。
在飛船進入首都星大氣層的時候,楚言終於將那白色的巾帕收回懷裡。他將那本書再次拿了起來,雙手拿起遞交在了賀柏深的面前,在那本書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賀柏深張開了雙眼。
俊秀朗逸的少年眼中含笑,淺色的瞳孔裡彷彿有水光盪漾,他翹起唇角,目光中是狡黠,嘴唇邊似有笑意,他輕聲道:“賀先生,我想這本書似乎不大適合我,物歸原主,謝謝您的好意。”
賀柏深沉默了片刻,眸子微眯,遲遲沒有伸手接書。
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勢就這麼忽然四散開來,可是在這樣的壓迫下,少年卻好像沒有察覺到一分,他仍舊微笑著雙手捧著書,彷彿面對的是一位溫和善良的老朋友。
頃刻後,賀柏深接過了那本書,放在一旁。
等飛船穩穩停在了賀家的私人停機坪後,沒等懸浮車從飛船中駛出,楚言忽然輕笑著開口:“賀先生,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呢?”
這句話也是楚言思考了許久後,才決定問出的。他相信這句話並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時也能得到一些重要的資訊。
不過令楚言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句話後,賀柏深竟然沒有像上一次一樣直接回答。他反而神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少年,眼神耐人尋味,就是遲遲不開口。
在楚言的心裡,他們的關係十有八九會是包養關係。
而在賀柏深的心裡他卻知道,他和這個少年的關係是:夫妻。
是法律承認的夫妻,即使這種夫妻關係是國家同性婚姻法中頗有偏向性的那種,而不是完全平等的那種,但是他們仍舊是夫妻。現在楚言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難道是想要提醒他,自己是他的妻子,要他注意履行一些丈夫的義務?
沉吟許久後,賀柏深反問道:“你希望我們會是什麼關係?”
問題又拋了回來,但是面對這個問題,楚言卻笑意更盛,眸中一亮:正好落了自己的下懷!
“無論我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現在,賀先生,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向前走。”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賀柏深的預料,他倏地睜大雙眼,即使一瞬間又穩住了神情,卻仍舊被楚言捕捉到了他的驚訝。良久,賀柏深道:“我要捧你,這件事是已經決定的,這是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
這個詞讓楚言眉頭微蹙,他可不想付出身體得到什麼上位的快捷途徑。
楚言保持微笑:“我想現在的我,更想依靠自己,不需要等價交換。”對,不需要你。
這次換賀柏深眉頭緊皺,片刻後,他道:“你不想要我為你做點什麼?”這麼好?直接履行做妻子的責任,不要他履行做丈夫的責任?
楚言鄭重地頷首:“謝謝您的好意。”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少年沉著鎮定的神情和強大不迫的氣場讓賀柏深慢慢地勾起唇角,終於露出了這一趟行程的第一個笑容。他的笑很淡,卻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味道,在楚言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男人低醇優雅的聲音響起:“我捧你這件事,應該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楚言,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至於你的想法,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直到現在,野獸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
楚言面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到了這個時候,他緩緩抬眸,用淡然冷漠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顯露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