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眯了眸子,冷笑一聲:“再敢說我的長相,老子把你廢了!”
不過裘復也就只能在這種時候逞威風了,很快他的傷口再次復發,右手手腕處嚴重發炎,整個人昏迷不醒,臉色慘白,似乎真的要熬不過去了。阮阿華急得不知該怎麼辦,最後竟然賣了家裡頭唯一的一頭驢,送裘復去了他從來沒去過的醫院。
當裘復醒來時,看見的便是阮阿華滿是淚水的眼眶。
“老天爺真好,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這一刻,裘復整個人怔住,雙眸顫動,足足看了這個人很久,才閉上雙眼。
三個月的拳打腳踢,一整年的不理不睬,到最後,換來了一個人全心全意的信任。村裡頭的人都說:“阿華,你把娶媳婦的驢都賣了,以後怎麼辦啊!”對此,阿華嘿嘿一笑:“又不能不救阿福,阿福不是病了嗎。”
眾人笑罵:“你這個傻子!”
阮阿華,長得算不上多麼好看,只能說是不醜,比柯元宇差遠了,更不用說和裘複比。可是,這個人卻擁有全天下最好的心腸。他扶著裘復,每天鍛鍊身體,早日恢復;他買不起高昂的進口藥物,他便努力地出海打漁,想要多買點藥膏,說是塗多了也不比那些西方人的東西差到哪兒去。
第二年的時候,裘復還是不愛說話,只是每天看著東邊。
第三年的時候,他已經能正常行走,除了不可以做劇烈運動外,與常人無異。
第四年的時候,他開始幫阮阿華一起下海打漁。他凌厲可怕的身手讓同行人驚怔不已,紛紛表示:阮阿華不得了,救了這麼一個厲害的捕魚能手,幾年前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居然這麼厲害!
真正讓整個漁村被震懾到的,是有一次,一條瘋狗追逐一個小女孩,就快咬上女孩的脖子。電光火石間,那個冷峻好看的年輕人一個掃腿,將那瘋狗直接踹死,全村人震驚。
裘復從來都是裘復,即使曾經傷重得快要死去,他也是洪義社的二當家裘復。
平靜的生活,讓這個人似乎化為了一個普通的村民,但是無論是那恐怖的身手還是出眾的長相,都讓其他人無法用普通的去對待他。在某個秋天的夜晚,阿華煮了黃酒,慶祝自己撿到裘復整整四年。
他從來不知道,裘復和阿福有什麼區別,他不認識“復”,倒是知道,一到過年,大家的門上都貼著一個“福”字。
所以他叫這個人阿福。
喝著喝著,阮阿華就喝多了,嘴裡咕噥地念叨著:“村口李叔家的閨女想嫁給你,村尾劉爺爺的孫女也想嫁給你,就連咱們村最好看的王小妹也想嫁給你。阿福,你真有福氣啊,那麼多人想嫁給你哩!”
回答他的是裘複意味深長的眼神,沒有吭聲。
醉鬼還在繼續說話,裘復卻一口口地喝著酒,似乎沒有聽見這些話。等到阿華真的醉暈過去後,裘復認命似的將他扛了起來,扔到了床上,然後薄唇一勾,輕笑了一聲,俯下身不知道做了什麼,接著轉身離開。
那一夜,裘復站在視窗看著東邊的天空,直到太陽昇起,他才轉身離去。
從那以後,裘復再也沒有看過東邊,他彷彿真的成為了一個漁民,白天下海打漁、晚上聽這些漁民說鬧。一切都沒什麼變化,直到有一天,當裘復想要用右手去接什麼東西時,他微微愣住,旁邊的阿華也一下子愣住。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阮阿華告訴他:“阿福,我想給你找個假手,人家說假手特別像真的,別人都看不出來,而且你還能用假手拿筷子,特別管用!”
裘復冷笑一聲:“把你的手剁下來給我?”
阿華嘿嘿一笑,沒有再說話。
一週後,裘覆被叫到縣裡面的殯儀館,看到了那具屍體。
開膛破肚,腸子被掏空,胃更是被攪成了稀巴爛,那種可怕噁心的景象連資深法醫都是連連搖頭,不忍多看,跟隨裘復一起來的老村長早就嘔吐出了酸水,嚇得不敢回頭。
只有這個年輕人,他面色平靜,一步步地走到了停著屍體的床前。
他伸出那隻完好的左手,溫柔地撫摸著這個人的臉龐。這個人長得實在不算英俊,但是卻很耐看,裘復知道,這個人笑起來眼睛旁邊有一道細紋,非常溫暖。
裘復的手指順著那緊閉的雙眼,滑到了鼻子,再滑到嘴唇。
老村長說道:“阿福,這麼恐怖,你快過來!趕緊過來!”
一旁的警察解釋道:“這個人參與毒品運輸,把毒品吞到了胃裡,當時正好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