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2 / 4)

夙滄發覺情形不對,左轉右閃繞出庭中火海,搶先一步跳回了太子長琴身邊:“先生,我看這樣還不行。”

“不錯。”

長琴手扶額頭答得意興闌珊,很是心疼院中無辜遭殃的花草。

“小姐逝世已久卻能保神魂不散,可見執念頗深,並非輕易便能消去。他雖有利器在手,但修煉時日尚短,引不出劍中靈力,要送魂也是力不從心。”

“那……”

夙滄眯縫著眼四下裡仔細打量,忽然瞥見庭院一角的鬼手正如浪翻湧,蠕動著緩緩托出個人形。再細看,只見那人影與鬼手一般焦黑枯槁炭包骨頭,活像一具蒸乾了又烤壞了的木乃伊。

她腦中莫名地靈光一現,隨即隔著火海向那木乃伊揚聲大叫:“喂——妹子!妹——先生,這小姐叫什麼你知道嗎?”

“彷彿是叫綠蘿。”長琴猶如一本最妥帖的百科全書。

“好,綠蘿妹子!你聽著,我——我叫滄隅,我有話同你說!”

非洲木乃伊渾身一顫,竟似真對她的喊聲有所感應。

便是在“她”受聲音吸引而停止動作的一霎,夙滄出其不意地飛身掠起,如同只雪白的大鳥一般飄飄越過庭院,穩步落在木乃伊跟前。

木乃伊的五官都已模糊不清了,只跟層剪紙似的薄薄貼在扁平面孔上,醜陋得讓人想要為之哀嘆。

在不到半秒的對視之間,夙滄彎起眼笑了。

那是她最拿手的天真笑容,燦爛明媚毫無保留,流光溢彩像能將黑夜照透。

“妹子,對不住啦。”

她笑著說。

然後——只聽“咔嚓”一聲朽木折斷的脆響,夙滄擰腰蓄力高抬腿,飛起一腳就將那木乃伊的腦袋整個兒踢了下來。

這還不算完,那頭顱與軀幹之間似有無形的繩索相牽,可能還是根橡皮筋,頭顱飛出沒多遠就刷地180度拐彎,迴旋鏢一般直勾勾朝夙滄撞來。

“師、你……?!”

玄霄與她距離甚近,看在眼中卻一時躊躇,回過神來已是救援不及。

而夙滄胸有成竹,站在原處不移不避,只待那頭顱逼近眼前方才出手如電,豎起兩指快穩準狠地扎入了人頭眼窩:

“——吃我一招大防狼術!!”

“…………!!!”

人頭雖已沒了神經血肉,遭此突襲仍是苦狀萬分,大張著嘴嘶聲尖叫起來。眼看它煤屑似的漆黑牙齒就要咬上夙滄手腕,夙滄倏然神色微凜,眼中和指端同時閃過一抹紅光。

“多謝你師弟。”她小聲道,“剛才這麼一崩潰,我好像想起些什麼來了。”

指尖那道紅光搖曳著不斷擴大,最終猛然騰起,將整顆嘶吼反抗的人頭都裹入其中。

——是火。

不同於玄霄陽剛霸道橫掃一切的火焰,夙滄手上那團火苗更深、更豔,也燃燒得更為安靜,宛如一滴跳動的燭淚。

就在那深豔的烈火灼燒之下,人頭不住地掙扎、扭動,最後精疲力竭,自下而上一點點失卻形狀碎成齏粉,一見風就被吹做了一捧青灰。

“…………果然啊。”

夙滄仍是小聲呢喃。她像個回到了童年故地的遊子,神色無限寥落,卻又滿帶著痛並快樂的眷戀溫柔。

“我果然……是鬼車啊。”

下一秒,火光自她身後沖天而起,豔烈張狂銳不可當,教青空都改換顏色。

“鳳凰火。”

太子長琴語調低柔,眼裡有幽深懷念的笑,“她果真是……想不到還有緣得見。”

那本不是什麼難以得出的結論。鬼車之骨至陽,只因鬼車原屬上古鳳鳥一脈,性主剛烈,最擅長的便是御火。

鳳凰火聚了天地靈氣,可比煉獄之炎。靈火過處,殘魂不留。

結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在雙重的烈焰炙烤之下,地底鬼怪很快便被榨乾了生命力,一時間滿庭皆是鬼手燃盡後的殘灰,紛揚明滅,恍若下了場夾帶霧霾的大雪。

風起而後風停,唯見簌簌飛灰如雪散落,湮滅一切聲息。塵歸了塵土也歸了土,亡者在命魂引導下再入輪迴。

瘋狂詭譎的地獄繪卷不復存在,須臾已是天地清明。

滿地劫灰之中,玄霄看見夙滄張開手臂迎向那些飛舞的細粉,彷彿還是個為落雪而歡欣雀躍的小孩。

但天上落下的不是雪,她臉上也不再是孩子氣的稚嫩表情。

分明還是那個夙滄,還是那樣十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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