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鳥…………
就在夙琴整理情緒、接受現實以及剋制食慾的當口兒,夙滄與玄靖交換起了他們這些日子的經歷。崑崙山上靜如死水,雙劍飛昇之事沒有走漏半點風聲,勤懇刻苦的瓊華弟子們依舊該修煉修煉,該打鐵打鐵,靜靜因為與夙琴交好之事越發地不受人待見了,所以他就繼續一個人靜靜。
儘管包括瓊華在內的各大修仙門派勢頭生猛,大江南北的各方妖獸卻也不遑多讓,近日來活動更顯猖獗,頗有點“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意思。夙琴聽聞烏頭村附近也有妖物出沒,又想起夙滄即將前往,莫名的心緒煩亂,死活都要親自跑上一趟才能安心;然而云天青有事不在派中,夙玉又修煉繁忙,最後便由玄靖陪了她前來檢視情況。
夙滄聽罷幾乎歡喜垂淚:琴姐和靜靜的戰鬥力加一塊兒都不到五,幸好在路上同自己會了師,否則遇上高階怪可怎麼辦唷!
至於夙滄自己——她在開展一段時間的縱火演習之後,忽然間無師自通,領略了幻化鳥形的本事。她原身本是白鳳,時隔多年做起鳥來依然得心應手,無奈還在人形時就被撕去了一邊翅膀,以至於整個鳥都晃晃顛顛的飛不起來,只能跟母雞孵蛋一樣蜷成個大團子匍匐前進,三根修長飄逸的尾羽也就成了拖把。
總而言之,夙滄認為自己振翅而飛的模樣定然是很美貌的,之所以眼下看來分外像只烏雞,那都是姿勢不對,皂滑弄人啊。
這時夙琴也從九天之外悠悠地回過了神,虛弱目光在白鳥和長琴身上來回飄蕩,口鼻間氣若游絲,掙扎幾次才吐出了她最關切的兩個問題:
“……滄滄,你真變成烏雞啦?這位帥比,他,他真的是歐陽老闆?”
玄靖急忙攙她起身,搶在夙滄前頭解釋道:“這是夙滄原形不錯,據說真正的尺寸還要更大些,她正學著控制體型。這位先生自稱歐陽少恭,不過未必是你認識的那個……”
“嗯,這一個還沒開始賣假藥玩手辦,你可以放心讓他幫你把脈。”
夙滄截斷他話頭,倏地變回了人形站到長琴身邊,笑得很是賊眉鼠眼,“他的魂魄和性格都出了一點~點的問題,但仍然自認為是太子長琴;我想只要大力治療別停藥,他說不定真能做回太子長琴。所以琴姐,為了你的男神你快告訴我,焚寂放哪————琴姐?!”
她眼看著夙琴又要向後倒去,當即搶上前去一把撐住了她。正要稱讚自己眼疾手快,抬頭只見對面的玄靖臉色鐵青,揮舞著兩手一疊聲驚叫道:
“血,鼻、鼻血!!夙滄你快抱住她,給她擦擦!!……唉,我方才不都提醒你了,女孩子家見心上人要慢慢來,別一口氣跟她說太多啊……”
“誰,誰說的,我的心上人明明……呃……反正不是一回事!”
夙琴整張臉都塗上了胭脂一樣的酡紅,前言不搭後語地強辯道,“靜靜師兄懂什麼!人生裡除了硃砂痣還有白月光,女孩子除了男票還得有個男神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捂在腦子裡驚豔時光溫柔歲月的那種!!”
“非要君不知嘛?”夙滄忍不住插嘴:“可先生已經知道了呀。”
“正是如此。在下與夙琴姑娘既已相逢,承蒙抬愛,如何能夠不知?若有機緣,必定相報此情。”
長琴幾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忠實的粉,心有觸動,情發於中,這一句話竟道得極是真誠。
“————”
而夙琴面對他那副驚豔溫柔到令人窒息的容顏,腦神經都被電冒了煙,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
唯有鼻血長流,如百川歸海,生生不息。
“…………靜靜師兄,琴姐失血這麼多沒事兒吧,我好方。”
“…………晚上買副豬肝給她補補吧。”
……
那一日之後的大半行程都耗費在了安撫夙琴上,可見女人長多大心裡都藏了個寶寶,正如男人心裡有個熊孩子。
當然,這句話是夙琴隨口亂講的。
夙琴好不容易從男神吃藥和滄滄變鳥的雙重雷擊中緩過勁兒來,這時她方才想起了自己蓄力已久的正事——罵娘。
她戰鬥力只有2,要打是誰都打不過的,夙滄受了委屈也用不著她來出氣;但她還可以罵,古今中外旁徵博引花樣百出地罵。
從太清真人開始,上到瓊華二十四代祖宗,下到玄霄有眼無珠不學好樣,就連已經作了古投了胎的綠蘿小姐也被她刨出來,硬生生又罵了個挫骨揚灰。若非玄靖在場,這把火可能還要燒到夙瑤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