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說,花兒是他想要保護的人。也許,你是那個我想要保護的人,小青天。他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旁邊的少年笑容如天地初開,青稚乾淨,足以眩惑塵世眾生。小骨頭。默唸那人的名,他頭一回安心的睡去。
至此後,他們離開尚武堂,正式做殺手。
他們的任務不多,但是每一個都要花費很大的心力。有時候潛伏几天幾夜還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但天青最高興的時候就是外出任務。可是他的任務永遠是最少的。謝亂槐很少讓天青出莊,即便他是天謝山莊最出色的殺手之一。
謝曉骨開始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可是現實永遠不會因為你不願意接受而改變他的樣子。
那次提前完成任務回莊,他很高興的去找他的小青天。看到的卻是錦被鴛床,他那美麗冷漠的小青天冰肌玉骨被人壓在身下。他婉轉承歡。眉雖緊皺,但他是微笑的。那微笑灼傷了謝曉骨少年的心。
買給那人的雪花糖散落一地。
謝亂槐衣衫不整的跑出來,大聲呼喝是誰。
回頭葉天青僅著單衣站在床邊,望著門口的雪花糖,竟哭成了淚人。弱弱風情,沒人可以抗拒。正欲繼續尋歡,美麗的少年卻頭一回抵死不從。看著他手上鮮血淋漓,只能悻悻離去。
謝曉骨輕輕的替他包上手腕間深深的傷口。你不該傷害自己的。無論如何都不該。
葉天青不語。
小骨頭是不是覺得我很髒。他突然笑起來。妖嬈嫵媚,讓人移不開視線。
謝曉骨皺起眉,不要這樣笑。
葉天青不管傷口是否包紮好,起身便走。謝曉骨拉不住他。
天青就是天青。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裡。你等著。他衝著他的背影喊。那背影便停住了。
謝曉骨,你可以看輕我,但不要憐憫我,永遠不要。葉天青冷冷的回答。
我哪裡配憐憫你,你又哪裡配我憐憫你。你生的好,天分高,還可以自甘墮落。。。謝曉骨終於拍案而起。那些少年的悲憤
就像四月的紅花,是杜鵑的啼血。
葉天青背影凝固,是老舊畫卷裡蒼茫的陳跡。
我去看小梔。在天闌地靜裡,他說,聲音安寧。然後是腳步聲漸遠,青衣隱匿。
謝曉骨倒在椅子裡。他恨自己,他恨小梔,他恨葉天青。
他為他拼死,他卻為小梔拼活。
*******************************************************************************
女孩的眉目恬淡,世界安寧。
她眼睛澄澈,心思簡單。
哥哥不高興嗎?於是皺著小臉問。
哥哥只是摸摸她長長的發線,神色溫柔。
是不是曉骨惹哥哥不高興了?聰明的孩子仰著稚嫩美好的俏顏。
不是的。哥哥望著青山嘆氣。
曉骨是壞人。每次都害哥哥不高興。然後哥哥就會來看小梔,看遠處的青山,雖然還是對小梔溫柔的笑,卻不是開心的。以後再也不要叫他曉骨哥哥了。小梔噘著嘴,握著小粉拳說。
似乎自從那次曉骨當著小梔的面衝他吼了一句,葉天青,你是笨蛋嗎?以後小梔就再也沒叫過曉骨哥哥,而是直呼其名。葉天青開始回想。
那次是因為什麼惹得曉骨生氣來著。對了,因為他氣自己出任務的時候受了背傷。他氣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他氣自己故意捱了那一刀。
葉天青忍不住隔著衣服,摸摸背上的刀疤。那一刀貫穿了他整個背部,差點要了他的命。那時候他是真的想死吧。可他還是流著滿身的血回到了山莊。因為他想小梔會傷心,那個人也會傷心吧。
等謝曉骨回莊,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葉天青面前,那神情像是要殺了他。那時候,天青正跟小梔看雲。青衣下還綁著厚厚的繃帶。
謝曉骨衝他吼,他說,葉天青,你是笨蛋嗎?那是第一次,他連名帶姓的叫他。然後拂袖而去。
於是天青微笑著繼續看雲。這就夠了,還活著,還能看到你生氣,還能讓你生氣,就夠了。
葉天青臥在榻上淺眠。
十二歲的雪衣女孩坐在房前,托腮沉思。
有人從屋簷上跳下來。坐在她旁邊。
女孩撇撇嘴。壞蛋。
少年撇撇嘴。
女孩對他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