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華徑直進了星巴克,在我們位置前停住,含笑望住了蘇曼,又向我微微一笑。
“華姐!”不管是基於她是蘇曼的朋友還是我*oss,我都必須熱情地喊這一聲。
蘇曼似笑非笑地起身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走吧,進場了。”
我只好耷拉著腦袋跟著這兩個女人進電梯準備去四樓的影城,邊走邊在心裡哀嘆:師傅我對不起你,師傅我救不了你,師傅你自求多福啊……
這明顯是個圈套!我看著身前那倆女人言笑晏晏十分親密地聊天,愈發覺得我師傅凌渺颯同學真的是太悲催了,為什麼她要選擇蘇曼作為她的“敵人”?這女人看著端莊大氣各種氣場,實際上簡直就是睚眥必報的最佳範例。怪不得電話裡她還特意問了我訂的票號座位號,我現在已經敢肯定秦霜華的座位號跟渺颯必然是相連的了。
我那被矇在鼓裡的可憐的師傅……
我哀嘆著隨蘇曼她們進場,檢票的時候倒是沒見到渺颯,她比我們進得早。
渺颯的位置我訂在距離我們後四排的左手邊,坐定後就忍不住開始各種觀望,果不其然我那倒黴的師傅正抱著咖啡一臉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然後……然後我看到秦霜華邁著她優雅的小步子款款走了過去,再優雅地坐了下去。
渺颯正在放空,似乎沒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更妄談是男還是女。
影廳的大燈滅了,螢幕的驟亮讓我一時收回了眼神。蘇曼忽然將手放進我的掌心,在我一個不防備間,指尖輕輕一劃。
我被她激得身子一顫,差點輕喊出聲!又羞又鬱悶地回身看她,卻見她柔得幾乎掐出水來的眼神正迎面撞上。我心頭一軟,被她壓著的手掌順勢一握,她的手便牢牢被我攥在了掌心。
“有人越來越笨了。”她壓著聲音輕輕說,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看得我又愛又恨。
我捏一捏她溫軟的手掌,“才不是,是有人越來越壞了。”
“我壞?”蘇曼迅速回捏我一把,半真半假地怒道:“我被算計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譴責她?”
都上升到這個高度了,我只好繳械投降。“哪有,我譴責過啦,只是沒當你面而已。”
她輕哼一聲,不再言語了。影片已經開播,我不想扭來扭去地影響別人觀影,只好暫時壓下渺颯的事認真看起電影來。看著看著就覺得也許我還是錯了,今夜這樣的氛圍怎麼看都應該選一部無聊的愛情文藝片看看,我怎麼就作死地選了這部現實題材的地震災難片來看呢?還帶著蘇曼一起。雖然她不是什麼一葉落而天下秋的文人墨客,雖然我也一直又佩服又嘲笑她那強悍的理科生大腦,可這不併代表她沒有最基本的人文情懷。
女主媽媽為了當初生死關頭對女主的放棄三十多年來得不到救贖,多年來一直洗西紅柿的習慣,到最後的那一跪,影院裡已經清楚地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啜泣聲。別人家的愛恨情仇最適合拿來展現自己的慈悲,尤其是如果正好自己心中也有一處苦果剛好受到了影射——所有人都不會吝惜於那一點點眼淚。我並不比誰清高,所以我也哭了,而且哭得特別暢快淋漓,哭得簡直上氣不接下氣。
蘇曼特別無奈地縱容我順勢就靠在了她的肩上,眼淚把她精緻的小搭肩揉得一塌糊塗。我知道她也是受感動的,眼眶隱隱有些發紅,然而她用強大的理智控制了在公共場所灑淚的幼稚行為。
“淚點這麼低還非要來看這種片子,自作自受不是?”她低聲哄勸我,手掌輕輕拭過我的臉,揉一揉。“好了好了,別哭了,乖,我們不會經歷這些的。”
我被她說中了心中的折射,眼淚掉得更兇了,而她無奈地表情映入我眼底更是令我愈加地心痛起來。蘇曼她一定只是以為我把自己代入進大螢幕的天災降臨,以為我矯情地幻想起和她的生離死別,而我卻不能告訴她的,我開不了口,彷彿只要開了口我心中最深處的擔憂就會立即變成現實。
感情的取捨抉擇所帶來的痛並不亞於死亡。
蘇曼,終有一天我與你的家庭會被放在選擇的天平上……
☆、第四十三章
自顧自哭了會兒;情緒總算平復了;我想我大概真的是見色忘友的頭一號;有蘇曼在身邊早就把渺颯的事兒給忘到了爪哇島。直到快散場了我想起來回過頭去看看,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懵了——渺颯和秦霜華的位置都空了?!
我跟蘇曼說了這事兒,蘇曼卻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令人好不鬱悶。人家淡定地說:“應該剛開場就跑了吧,你到現在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