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太子書房,自有內侍通稟後,將他宣召進去。
侍衛長心中忐忑著,小心而恭敬地走進門,眼光已經瞥見太子的青色身影正立在書案之後,似乎在看著一幅什麼圖畫。
他惶恐地就地拜倒,頭抵在地上,顫聲稟道:“回太子殿下,方才那濟坤醫館的顧衛二位先生來到宮門,被一灰衣刺客劫持。”
“嗯?”太子猛地抬起頭,急急地從書案後走了出來。
只不過,他還未等走到侍衛長身前,似乎已經收斂了失態的神情,穩住氣息和腳步,淡淡問道:“可看清那名灰衣刺客的容貌?”
“卑職該心…天色昏暗,卑職只看到那人穿著一身灰衣,伸手敏捷,挾持著衛先生翻越宮牆殿宇如踏平地……
“哦?只挾持了衛先生一人?那顧先生呢?”太子眉頭蹙起,語言卻仍舊冷靜。
“呃?”侍衛長微微一愣,似乎想要抬頭看看太子的神色,頭卻只抬到一般,就再次俯了下去,繼續稟報道:“卻是隻挾持了衛先生一人。那顧先生已經去追……,卑職,卑職也已經令人四下搜尋。”
“嗯,你命侍衛們只需做好行宮護衛即可。下去吧。”
那侍衛長見太子特旨邀請兩位郎中赴宴,還以為太子對他們青眼有加,這次,兩位郎中出事,他本是揣著一顆忐忑的心進來稟報,只怕太子怪罪。卻不想,太子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就讓他退下,還特別命他不必理會那衛先生的挾持,心裡不解,卻也不敢追問。只在心裡暗暗慶幸著,幸好太子不待見那兩位郎中。只好,暗自嘀咕著,施禮退去不提。
侍衛長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口,一名嬌俏豔麗的宮裝女子,緩緩從書房中的大屏風後走了出來。
她瞥了一眼坐臥不敢一臉焦急的太子,徑自走到書案旁,低頭看著案上一副畫,嘴角微彎,淡淡道:“皇兄莫急。那衛先生不會有事。”
“哦?皇妹有何見教?”
“皇兄,難道你忘了那位忠心守候著衛先生灰衣人了?”
“你是說…烈?”太子鄭重地進一步確定。
那夕顏公主微微一笑,本就豔麗無儔的容顏,剎那間宛如萬花盛開。她望著太子哥哥的幽黑的眼眸,含笑點了點頭。
卻不知,此時她的心裡,卻是酸澀苦楚難當。
兩兄妹於是默契地不再提及此時,夕顏公主見皇兄神色仍舊有些難掩的擔憂,就上前一步,略略福福身,睨著太子照日的一身青衣,微微笑道:”時辰也不早了,想必那邸國公主和大月使臣也要到了。皇兄還是換身衣袍才蘇箕”
“哦?”太子比然地看了看自己,與盛裝的公主想必,實在是不和規制,這隻能赧然一笑,點頭道:“我這就去換來。”
“你呀,怎麼還我,我地,你應該自稱為‘孤,!不然面對小國時辰,豈不讓他們請看了去?”夕顏公主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無耐,揮手招呼內侍為太子換袍。
那邸國公主和大月使臣,確如夕顏公主所言,已經來到太子行宮,並在楚齊等人的陪同下,來到了設宴的大殿中。
大殿中,鋪陳著雍容華貴卻並不奢靡,傢俱陳設無一不顯出一種雍容優雅的大國氣度。大殿四周佈滿了兒臂粗細的大燭,照的偌大的殿堂裡,亮如白晝。
耶國和大月的使臣,隨著楚齊等人走進大殿,腳下踩得是厚實4柔軟的刻花地毯,每一張矮几之上,俱都已經擺上黃金鑲寶餐具,在燭火照耀下,散發出熠熠耀目的光輝。
因太子和公主未至,諸人也不好入座,這是三五成群地聚到一起,談笑逗趣。在這群人中,又有一名帶著面紗的女子,遙遙地避開眾人獨自站著。只有幾個隨身的侍女相隨,在一張案几前坐下。無聲地等待。
吉時將到,衛慧和顧之謙剛剛相攜著走進大殿,就聽得內侍尖細的聲音一個個傳將過來一一
“大楚太子殿下駕到!夕顏公主駕到!”
衛慧和顧之謙顧不得與楚齊等人打招呼,只來得及點了點頭,就隨著眾人恭敬地跪倒接駕。
衛慧只覺得不疾不徐的幾個腳步聲,漸漸走盡,隨即,一隻灑金描繡著五爪金龍的朝靴,緩緩從身前走過。
“平身!”片刻,上位傳來一個平和的赦免聲音,似乎語音中都帶著濃濃的笑意:“孤今日到此,恰遇邱國公主和大月使臣到此,特代表皇叔為兩國使臣設宴洗塵。另外,想必公主和使節也清楚地知道,前些日子,興城剛剛經歷了一番天災劫難,幾乎釀成大禍。卻不想我天朝自有神仙保佑,瘟疫已經被顧衛二位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