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語氣又都極是誠懇,衛慧便不好再說什麼。
想起自己赤手空拳,連防治霍亂的藥品都沒準備,就只心急著去防治,原也是思慮不周,心裡對武魁不但沒有埋怨,反而從心底生出一抹感激。
想通了,衛慧就只得強壓住心中的焦急,對武魁略施一禮道:“武將軍既如此說,衛慧就先回醫館組織藥品。此事確實事關重大,萬望武將軍得了將軍手令,儘快去醫館通知衛慧。疫情如水火,萬望武將軍儘快此。”
武魁拱拱手,難得地正色恭敬道,衛先生一片愛民之心,武魁佩服。武魈這就去稟報將軍。衛先生,請!”
兩人在大將軍府前分手。武魁帶了隨從去太子行宮,衛慧則乘坐了將軍府的馬車,迴轉濟坤醫館。在大將軍府外,衛慧就看到一隊隊衣甲鮮明的軍隊整裝列隊而過,整各大街上,除了這些巡邏的兵士外,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白日裡的人聲鼎沸,彷彿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只剩下一片死沉沉、冷森森地寂靜。戰爭的氣氛更加濃厚,就像漫天的烏雲,陰沉沉地壓在興城的上空。
衛慧掀著車簾,看著突然顯得特別空曠荒涼的大街,心裡想的卻是瘟疫隔離的種種措施。突然一陣夾著冷風夾著隱隱地焦糊味兒吹過來,激地舍了外套的衛慧打了一個寒戰。她抬眼看了看冷沉死寂的街道,將身子縮回車廂。莫名地,突然想起自已想象中那個死寂冰冷的興城”
回到醫館,衛慧剛剛下車,門子上的小廝顧九就上前回道:小姐回來了。少爺剛才隨著陳伯去南城門尋你去了呢!”衛慧不由擔心道:快此派人去將你家少爺尋回來。”
看著那小廝答應了,衛慧又急急地囑咐“騎馬去。”
看那小廝轉向後院的馬廄,衛慧方走進醫館。她沒有進後院,直接來到診室,隨即吩咐招各處的主事來開會。
小菊聽到衛慧回來,趕過來問:“小姐,您可回來了。讓我們好一個擔心口少爺聽說那個情形,連飯都沒吃,就跟了車去找您了。”
衛慧微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已經打發顧九去尋他了。”看小菊的臉上還有些擔憂,衛慧遂笑著嚷道:“小菊啊,我可是餓壞了,你去取此吃的來,嗯,順便也給你家公子準備一份吧。他回來,就在這裡一起吃好了。說著,見小菊還要說些什麼,索性起身笑著將她推了出去。說話間,醫館和後院的主事都湊齊了。眾人都暗暗驚奇,從不同家務事的衛先生,今日突然召集家人開會,不知為了什麼。
衛慧並沒有讓眾人多做猜測,見人齊了,就平靜地笑著讓諸位都坐了,方才道今日叫諸位來,只有一件事。”
衛慧略頓了頓,讓拎著食盒的小菊,將晚飯隨意地擺在身邊的桌子上,這才轉身望著眾人正色道:,今日,我去藥廠回來,見南門外有許多的流民,並且,據我初步判定,那些流民中已經有瘟疫的苗頭了。如今,雖說城裡還沒有發現病例,但是,我們是要做好預防工作地。”
衛慧說到這裡,又頓住,下邊的主事們的臉上俱是一片恐慎之色,卻沒有人亂說話,更沒有人失去分寸,亂了手腳,只是靜靜地坐著,等待衛慧交待的下文。
從現在開始,外出的人員要嚴格控制,出門回來要洗浴更衣。內院與醫館之間,要徹底隔離。醫館掛號處,要仔細詢問病情,如果發現吐瀉病人,立刻隔離出去。各處的飲用水,已經要是開水,不能吃生食。門子上尋此生石灰撤到門口,每日更換”就先說這些吧,各位都記好了這些關係著全家的安全,切不可忽視大意。”
眾人俱都起立答應著。
衛慧又道待顧先生回來,定下湯劑,還會發給眾人服用預防。你們這就下去安排吧。”
眾人答應著退出衛慧的診室,才發現,顧之謙就站在門口,默默地靜聽,卻不知回來多久了。
眾主事紛紛問安離開,衛慧也發現了沾染著此疲憊的白色身影,忙站起來走過去,上下打量了半晌,確定沒什麼損傷方才鬆了口氣,拉著進屋,給他準備好酒精清水,洗手消毒完畢,這才拉他在桌旁坐了。一旁詞候著的顧九很有眼色地上前為兩人盛了飯菜。
衛慧急匆匆道:‘趕緊吃飯,我還要和你商量治療瘟疫的方劑呢。”
顧之謙的目光劃過衛慧微笑卻仍難掩焦急擔憂的臉龐,微微一笑,也不多話,只給衛慧夾了幾箸菜,就低頭悶聲吃飯。
衛慧三下五除二扒完一碗飯,見顧之謙沒有吃完,就轉身走到書桌旁坐了,扯了一張白箋,將自己記得起來的瘟疫預防措施,統統整理記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