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慧抑制住心裡的感動,雙手接過李員外手裡的紅巾,雙眼在那八個大字上細細注目片刻,抬頭朗聲道:“李員外,這錦巾我收下了。其他的,恕衛慧不能接受。”
李員外伸手接過家丁用紅綢包好的銀兩,雙手捧到衛慧面前,“衛大夫,三條性命豈止這微薄之物可比?況且,衛大夫還要趕路,路途中難免會遇到用此之事,萬望衛大夫莫再推辭!收下它,就當收下在下一片感激之心吧!”
李員外身後的家丁和圍觀民眾,也紛紛嚷著--收下吧!收下吧!
衛慧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然後對著眾人深深鞠下一躬。
直起腰神,目光堅定道,“李員外及眾位相親美意,衛慧心靈。如此厚贈,衛慧確不能收受!”
李員外和眾人又是一番嘆息和稱讚,衛慧和黎澈一行在眾人的注視中,登上馬車。
老韓頭的馬車,在眾人自動讓開的路上,緩緩啟動,衛慧從車廂裡探出頭,揮手與李員外和眾人告別……
一片歡笑喧鬧聲裡的人群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幾雙別有意味的眼睛,正仔細打量著衛慧……而街角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乞丐,在李員外到來之初,就悄悄地走掉,向著出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李員外和束州城的民眾仍舊站在原地,揮著手,默默地目送著馬車。
衛慧從車窗裡,看著遙遙遠離的眾人,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心中產生的迷茫和不知所措,漸漸散去,代之的是逐漸明晰的目標。
雖然不知何種原因,讓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面對比千萬分之一更低的穿越機率,衛慧也從未奢望,她能夠再回到原來的世界。既然回不去,她也不如揮手瀟灑的告別過往,只將那些作為一個回憶放進心底吧。
這裡的人,和她的熟悉的那個世界的人民一樣,絕大多數是善良而樸實的,而且,在這個醫療技術還很低的世界,他們更需要先進醫術的救護。特別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女人們,她們身上的揹負本就太過沉重,她們所要經歷懷孕生子,更是生死難測。
那麼,她作為一名婦產科大夫,就應該在這個世界裡,為這裡的女人們,做自己最應該做的事,做最神聖的生命傳承的守護吧!
心中感動的衛慧,卻沒有想到,李員外一番熱鬧的感謝,不異於將竹叟囑咐衛慧隱藏的身份宣揚了出去,更為日後埋下了隱患。
馬車平穩向前,霽朗倚在衛慧的懷裡睡著了,黎澈靠著車廂,默默地關注著靜思中的衛慧,他看到她眼中因為李員外的感謝而綻放的光芒,那是發自內心的自信和堅定。
這份自信和堅定,讓這個本就堅強獨立的女子身上,更加籠罩上一種獨特的韻致,黎澈彷彿看到了在她雲淡風輕的外表下,那聖潔高貴的靈魂,蘊涵著一股永不屈服的力量。
突然,平穩的馬車猛地減速,靠著車壁坐著的衛慧,身子猛地一晃,她的手下意識地抱緊懷裡的霽朗,顧不得支撐穩定自己,身體不可抑制地向後倒去……
一條清瘦有力的臂膀挽住了衛慧的腰身,也避免了她的傾倒和碰傷。
“阿慧,沒事吧?”黎澈清潤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衛慧心中一安,睜開眼睛,正對上黎澈一雙關切的眼眸。
“謝謝,沒事。”衛慧微微一笑坐直身體,卻隨即想起,親身經歷的幾次血腥追殺,她的心剎那間提了起來,血液似乎瞬間被抽了個乾淨,手腳冰涼……
“籲……籲……(yu,吆喝馬匹停下的聲音)”車轅上,老韓頭吆喝馬匹的急切聲音傳來,馬兒一聲嘶鳴,馬車隨即停了下來。
身體僵直的衛慧,彷彿一腳踏入噩夢之中,卻仍舊強抑下心中的恐懼,雙手不自禁地顫抖著,撩開車簾,向外看去……
車外,春陽昳麗,暖暖的陽光和徐徐的和風,撲面而來,漫山遍野的樹木草地,已經返綠,新綠滿眼夾著點點鵝黃、片片粉紅……一片大好的春光。
但是,衛慧的心,卻仍舊緊揪著,一下一下的在胸腔裡撞擊著,彷彿要撞個洞,從胸腔裡跳出來……
隨著她眼光所及,沒有追擊的殺手,也沒有急促的馬蹄陣陣,更沒有那殘酷的刀光劍影和血腥陣陣……
她的心略略安下來,就聽得老韓頭轉過身來,滿臉歉疚地說道:“我剛才剎車剎的急,您和澈公子沒事吧?”
“哦,沒事,發生什麼事了?”衛慧已經鎮定下來,放鬆自己的呼吸,平聲問道。
“回公子,車前有個小乞丐,似乎……似乎死了……”老韓頭遲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