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微一笑道:“大夫,您就不要和我說這些深奧的東西了,您只說,如今我們應該怎麼辦,才能將病人的熱退下去,還有,這個小鎮沒有郎中藥房,您可隨身帶著藥物?”
“這……藥物,在下倒是帶著幾顆退燒藥丸,卻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若想將婦人的邪氣徹底驅逐出去,還需另外配置藥方。”男子說到這裡,看到衛慧眼中的企盼轉眼成了失望,他略緩了緩語氣,接著說道,“雖然沒有隨身帶藥,治療風寒的藥物也不難找。在這附近的山野中,應該都能找到。”
衛慧剛剛破滅的希望之火,瞬間重燃,她眼珠一轉,微笑道:“那就請大夫先給用上退燒藥,我再陪您去採藥如何?”到了這個時代,想要西藥怕是不能夠了,她也正好可以跟著認識些中草藥,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也不至於束手無策了。
“好。”男子回答的乾脆。說完,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倒出一顆黑褐色的小藥丸,遞到衛慧手中,“把此藥化在水中,給病人服下。兩刻鐘後,病人就能夠出汗退燒。”
“嗯,”衛慧接了藥丸,給婦人服了,正要收拾一下,隨男子去採藥,門卻在這時開了。去吃飯的兩個男人走進來屋子。
那個曾要殺衛慧的男子進門見到白衣男子,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冷冷地看向衛慧,似乎是質問,這是什麼情況。
衛慧本不想理會,轉眼看到白衣男子再次一臉窘迫,紅著臉,想要解釋,她這才暗歎一聲,對那黑衣男子道:“這位是……”
“在下顧之謙,略通醫術,方才聽聞貴夫人身染微恙,尋不到郎中,方才不請自來,還望兄臺不要誤會。”顧之謙本來還為冒然進入別人女眷的房間有些窘迫,可是,當他看到,這個剛才還那麼落落大方的女子,在看到這兩個冷冷的男人進來後,雖然強作鎮靜,身體卻下意識的一僵,沒來由的,他就不想看到她清澈坦蕩的眼中,染上畏懼和憂慮,所以,不等衛慧介紹,已經介面將自己的出現解釋清楚。
黑衣男子盯了顧之謙一眼,又看向衛慧,見她點點頭,方才緩了緩臉色,對著顧之謙抱抱手。
“這位顧大夫已經看過了,但是需要出去採藥,我想和他一起去。”身為被劫持人員,衛慧不得已,只能報備自己的動向。說著,衛慧的眼睛盯著黑衣男子的眼睛,就等著他發對,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辯論底稿,用來說服他,允許自己去採藥。拋開她想學習中草藥不說,這個產婦的病,可是拖延不得了。
“好。”黑衣男子一口答應。這麼爽利地回答,讓做好說服準備的衛慧一愣。她顯然沒想到自己採藥會被允許,正詫異間,聽得男子側身對另一個男子說道,“劉全,你在此守著,我與他們去採藥。”
聽到此話,衛慧的詫異頓時消失。她還以為他放棄對她的監視了呢,原來,他會押解著她一起去採藥。
知道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衛慧只好轉身看著劉全囑咐:“等會,她出了汗,你給她多給她喂些熱水。”不然,產婦本就體虛,再大量出汗,怕會導致體內電解質平衡,引起脫水。當然,後邊的這句話,衛慧只是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
由於昨日的大雨,山野中仍舊泥濘溼滑。衛慧卻沒有一般女子的嬌弱,她認真地隨在顧之謙身後,看著他採藥,並將自己不懂的地方,一一詢問清楚。見衛慧如此認真學習藥物,顧之謙也耐心地給她講解,不但採集了許多治療風寒的藥物,還讓她認識了許多他們見到的草藥。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顧之謙終於找到幾株“黃芪”,對著衛慧笑笑道:“這是黃芪,固表扶本,補益元氣。是氣虛外感風寒的病人所必用的藥物。”說著,就要用手挖去黃芪的根莖。
顧之謙一身雪白的衣衫,因為採藥,下襬上已經沾滿了泥汙,那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上,也滿是草汁土泥,只是,他似乎並不在乎這些,每每尋到一種藥物,那溫潤白皙的面龐上,都閃著發自內心的喜悅的光芒,讓他整個人,都彷彿閃出一種朦朧而神聖的光華。
衛慧看看徒手挖藥的顧之謙,他的臉頰上,不小心抹上一塊泥汙,也顧不上理會。對於他這個拘謹的古代男人的一絲不以為然,也完全拋卻,心裡只剩下暗暗欽佩。醫者能夠擁有如此操守,視患者的需要高於一切,該是多少現代醫生難以擁有的啊。這就是所謂的“醫者父母心”吧!
這麼想著,一轉眼看著站在她們身後四五步處的黑衣男子,心裡的厭惡和憤恨更甚一層。她站直身子,對著黑衣男子說道:“把你的刀遞給我用用!”
第九章 顧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