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烈有高深的內功護身,也感到一股冰涼,直沁骨髓。幾十名山民來到近前,連聲呼喚後,見衛慧毫無反應,都跪地哀哀地哭泣,此時被這冰冷侵身,都止不住地發起抖來。
烈一瞬不瞬地盯著衛慧,對周圍的諸事,皆是置若罔聞。
緊接著,他看到衛慧的胸前,那片被鮮血染紅的衣襟處,竟發出一縷緋色的光芒。
一聲清麗的鳳鳴,響徹雲霄。
那簇緋色的光芒越來越強烈,由徘紅,漸漸轉化為嫣紅,又成為火紅的盛光,在接下來,光芒盛極,竟散出耀眼的金芒一片。
光束也由最初的淺淡,不斷變幻著,直逼九霄,強烈的光芒,甚至讓天空的太陽,都黯淡了光芒。
圍在衛慧周圍的人,都被這極盛的紅光刺得閉上了眼睛。
剛剛還沁人骨髓的寒氣,漸漸消散,眾人止住了寒冷,忍不住探究之心,紛紛睜眼觀看。
只見衛慧的身體,此時被淡綠色的薄霧和耀目的紅光雙重包圍起來。他們只看到綠霧諜諜,紅光炫炫,居然已經看不到衛慧的身體和容顏。
眾人暗暗稱奇,不知那一個村民,驚呼一聲:“衛先生乃上界醫仙臨世,定是有仙氣護體啊!”
這一聲驚呼,猶如平地驚雷,驚醒了眾位村民,剛剛停止了叩拜的村民,立時又一次更加虔誠地開始叩拜禱告。
烈,沒有動,也沒有做聲。他自始至終,都在注視著衛慧身上的異常。
一盞茶過去了,包圍著衛慧身體的綠霧和紅光緩緩運轉著,毫無消散的跡嘉
一炷香過去了,綠霧和紅光依舊。
一個時辰過去了……
太陽西墜,月亮已經高桂在了天空,村民們虔誠地跪伏著,沒有一個人離去。
霽朗綺著白虎的身上,站在巨石旁,靜靜地等候。
他也等了一天了。他不知道,從不失信的媽媽,這次能不能夠守約帶他去各處遊玩。
他等了一天,實在是困了,卻不敢睡覺。他怕媽媽醒來,不能第一個看到他。他努力地睜大眼睛,望著越來越沉的夜色中,那半空中不斷變幻著色彩的光團,心裡卻開始暗暗害怕。
難道,媽媽不要他了?
他不敢再哭。他怕一旦哭了,會收不住淚水。但是媽媽曾經告訴他,他長大了,就是堅強的男子汗。男子汗不應該流淚!
在迷迷糊糊即將睡過去的時刻,他突然感到,自己已經長大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渾渾噩噩中,衛慧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感到,渾身的疫憊和酸楚,還有意識消失前那錐心的痛楚,都已經消散。她感到自己似乎置身於一汪清泉之中,又似乎身上還籠罩著暖煦煦地陽光。她無法形容自己的此時的感受,卻只覺得周身無一處不舒暢。她甚至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每一條經絡,每一個穴位,甚至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到了極致。她在這渾身舒泰之中,徹底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睡著了。
夜露沁涼,烈似乎毫無知覺。
他似乎已經化成一塊守護在愛人身邊的石像。不知朝夕,只知默默地守候。
夜色漸盡,月隱星黯。
這是黎明前最後的一瞬黑暗。也是一晝夜中,最最黑暗的瞬間。
圍繞在衛慧身上的綠霧和紅光,似乎在這沉重的黑暗中,有一瞬的黯淡。彷彿,綠霧和紅芒,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就要支撐不住。
突然,一道白光倏忽而起,直衝半空中被光團包裹的衛慧。
烈還來不及反應。東方的天際,驀地亮了!
漸漸地,一抹亮色暈染出一層層緋紅、豔彤,山林裡的鳥兒不知何故,忘記了用歌聲迎接日出。
但是,太陽終究還是出來了,天亮了。
衛慧像是睡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好覺,她神清氣爽地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她身上的綠色薄霧和那耀目的紅色光芒,在她睜開眼睛的剎那,消散不見。
一條翠綠色的小蛇,緩緩遊動,繞上她的手腕。
在她的胸前,一隻渾身赤紅的小鳥兒,一聲清亮婉轉的啼叫,撲稜稜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圓,村林裡的鳥兒,似乎此刻才剛剛醒轉,各種各樣的鳥啼,此起彼伏,啁啾婉轉,聲聲應和。
一道淡淡的白影,再沒人注意的時候,閃回了巨石旁酣睡的霽朗身旁。
衛慧坐起身來,茫然地看看四周,似乎一時想不通,自己為何躺在荒莘之中。
烈無聲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