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的淚滴沾在他的指尖,竟彷彿就此融進了他的血液,從指尖沿著血脈,流進他的心臟,永永遠遠地珍藏在了心底。
“慧兒,我們……不用說彼此好麼?”顧之謙雙目凝望進衛慧的眼底,神情極其緊張地分辨著衛慧眼底流過的哪怕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的心突突地跳著,彷彿立刻就要從腔子裡跳出來。他緊張地身體僵直著,他的呼吸彷彿都不自覺的停滯了。在他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他的脊背、額頭,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衛慧心底突然浮起一道青色的身影,隨即,又有一個灰色的如山的男人的影子,也漸漸清晰,竟將那道青色遮擋了去……
烈對她本就沒有太多的語言表示,更沒有這麼樣表白過,但是那一雙冰冷的眸子,在凝望著她時的那深沉的感情,卻是衛慧無論如何也無法無視地……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深情和無怨無悔的相伴,卻也讓她深深感動……
衛慧沒有立刻回答,顧之謙心裡已經明瞭。他心底劃過一絲懊喪,卻片刻再次升起滿滿地希冀。
“慧兒,我們將這裡的瘟疫驅除之後,就去接回霽朗,然後一起回建州……”
……………………
病人的隔離帳篷裡,顧之謙帶來的幾名隨從,跟在烏力吉和卓力格圖身後,在為一個個病人注射抗生素,還有幾人正在指導著幾個駿律人在熬製湯藥。
由於針具有限,烏力吉和卓力格圖每人一套針具,在他們身後跟隨的幾人,則負責在兩人注射之後及時地奉上滾水,給針具消毒,還有將抗生素的瓶蓋開啟等等工作。
烏力吉的目光不時地瞟一眼帳門,心裡在猜測著,半天沒有見到衛慧,她去了哪裡?是不是又去見那個病怏怏的什麼隨州長史了?
哼,那個人除了長得好看些,真不知道衛慧喜歡他什麼,一個大男人整天穿著一身素白,收拾的比女人還乾淨。簡直就是一副娘娘腔!
這麼想著,烏力吉瞥了身後跟隨的一個隨從,這個態度恭敬的人,在烏力吉眼中也變得不順眼了。
這個隨從叫趙頊,年齡其實比烏力吉還大兩歲,若說切脈問診,他自不會服氣這個契單少年,但論起注射用藥,他卻只能從頭學起。
見烏力吉看過來,趙頊急忙遞上一支抗生素,烏力吉伸手稍慢了些,趙頊手中的抗生素已經鬆了手,光滑的小玻璃瓶子頓時掉到了地上。
趙頊一驚,急忙伸手挽救,但他的動作畢竟稍稍慢了一些,哪裡能夠抓住疾速墜落的瓶子,他的手抓空的同時,也聽到玻璃瓶落地掉碎的清脆響聲!
“啪!”
趙頊的手還保持著搶救瓶子的姿勢,往前平伸著,眼睛卻看著摔碎的藥瓶,臉色蒼白,竟然被嚇呆了。
“哎呀,你怎麼摔了藥呢?”旁邊的卓力格圖心疼著百鳥獻來的仙藥,幾步走過來,俯身察看,卻也只能望著一地碎玻璃搖頭嘆氣。
“我,我,我不是故意地……”趙頊急得聲音都帶了哭腔,磕磕巴巴地辯解著。
“你……”卓力格圖不是苛刻的人,見了趙頊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你將這些東西收拾了吧。別扎著人!”
趙頊感激地點著頭,就要蹲下去收拾碎玻璃,卻被一隻手扯住手臂。
他心中一顫,這才想起,自己跟著的少年烏力吉還未發話呢。他這時扯住自己,是不是還要追究自己的過錯啊?
他有些惶惑地抬起頭,卻意外地看到了烏力吉的一張帶著微笑寬容的臉。
“你不用收拾這些了。來,下邊的病號,你給他們打針。我到神使那裡去,再領一支藥來。”
“我……我能行麼?”趙頊手裡握著烏力吉塞進來的針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因禍得福。他的眼睛望著烏力吉,只怕眨眼,這個少年就會大笑著告訴他,他不過是一句玩笑!
烏力吉很大度地微笑著,模仿著衛慧的樣子,抬手拍了拍趙頊的肩頭,鼓勵道:“嘿嘿,我剛學時還不如你呢。你別怕,操作的要領,你也都知道了。你做的不一定比我差!”
說完,烏力吉隨意地從自己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將地上的玻璃扒拉到一塊破布上,站起身又對著趙頊溫和一笑,抬腿向外走去。
趙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卻聽到旁邊的卓力格圖道:“呵呵,一支藥罷了,雖然貴重,衛慧神使也不會責怪的。你就不要擔心了,還是快給病號打針吧!”
說著,也回頭將自己手中的針具交到跟隨他的人手中。一邊心裡還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