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隨著栽倒在地。
躲在暗影中的雲娘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身影卻縮排陰影,片刻之後,就消失了蹤跡。
而云娘離開後不久,另一個帳篷之後,竄出一條黑影,手裡似乎拎著一包什麼東西,在值夜的幾個人身邊似乎稍微停了一瞬,繼而直奔馬廄。
那人奔入馬廄,卻暫時沒有了動靜,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那人才又從馬廄中牽出兩匹健馬,馬蹄踏在地上,竟沒有一絲聲音,原來那人在馬廄裡呆了半天,竟是給馬蹄上包了東西,以免馬匹奔跑發出聲音。
那人小心翼翼地牽著馬匹,繞過幾個撲倒在地的值夜漢子,然後飛身上馬,直向西北方向馳去。
……………………
駿律的隔離營裡,衛慧又一次例行檢查。在她的身後,烏力吉、卓力格圖還有顧之謙帶來的十幾個人,都默默地跟隨著。衛慧逐一將一個個病人的處理方法說出來,自有跟在她身後的這些人循方處置。
“額吉,您今天感覺如何了?可還感到胸悶?”衛慧走到一名老年婦女的身旁,一邊俯身檢查,一邊微笑著詢問。
“感謝大神庇佑!”老太太首先念了一聲,接著滿臉感動地望著衛慧,努力地眨了眨老花的眼睛,仔細地端詳著衛慧,“神使大人,烏木格有一個請求,不知神使大人可能滿足烏木格?”
“呵呵,額吉,您有什麼事就說吧,只要衛慧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您。”衛慧說著,已經給烏木格檢查完畢,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幾人道:“今天依舊注射一支抗生素。估計再用兩天,就可以改用口服藥鞏固了。”
“嗯,謝謝神使大人,我就知道神使大人一定能夠答應烏木格的請求。”老太太笑得滿臉皺紋,就像風乾的菊花。
“嗯,您說吧!”衛慧耐心地微笑以對。
“神使大人,烏木格這條老命,是拜大神的恩賜,和神使大人的救治才撿回來的。”烏木格虛著眼睛,盯著衛慧的臉,嘖嘖讚歎道:“我無法見到大神的寶相,但神使大人,是我見過的最最美麗的人。我想為神使大人繡一幅像,今後就掛在我的氈帳中,讓我可以日日朝奉。”
繡像?朝奉?
衛慧心裡暗笑,這位牧民老媽媽還真打算將她當成神使供養了。
說實話,她救治這些牧民,從未想過什麼報答。雖然從未反駁過別人稱呼她神使,但那不過是覺得,有了這樣一個稱呼,她在牧民中說話更容易讓人相信而已。至於什麼繡像朝奉,對於她來說,更是荒誕不羈之事。
她有心不想答應烏木格的請求,烏木格虔誠的目光,卻讓她有了片刻的猶豫……
也就是她這片刻的猶豫,烏木格看在眼中,剛才臉上那朵盛開的菊花,剎那凋落。一行熱淚已從烏木格的皺紋橫生的眼角淌了下來。
她卻似乎沒有感到自己的眼淚,顫抖著嘴唇,對衛慧合十雙手拜道:“神使大人,烏木格知道自己卑賤,沒有資格供奉神使大人的繡像,請原諒我的冒犯。”
衛慧一愣,突然感到周圍都寂靜了。她回身四顧,之前帳中聚集的十幾名患病的牧民,此時也都是一臉的戚容。
烏力吉和卓力格圖似乎也很同情這些牧民,兩人都眼巴巴地望著衛慧,烏力吉動了動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是忍住。卓力格圖也沒有說話,只是上前扶起伏在地毯上請罪的烏木格,開始動手,準備給她注射。
衛慧心裡也是酸澀,她不過是盡了一個醫生的責任,卻受到牧民們堪比神明的尊重。著實讓她有些汗顏。
轉瞬,衛慧已經想通,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信仰。若是他們喜歡用這種方法表達自己的謝意,那麼自己也沒必要強行阻止。
她伸手為烏木格擦去臉上的淚水,微笑道:“額吉,您給我繡像,我很高興,但那需要等您的身體徹底恢復了才行。”
“啊?神使大人同意我給您繡像了?”烏木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反問著。
看到衛慧微笑著點點頭,烏木格眼角還綴著一滴淚水,臉上的菊花,卻又再次粲然綻放。咧著嘴笑道:“感謝神使。烏木格子子孫孫都將感念神使的大恩!”
衛慧笑笑,不再說話,轉身走出氈帳。
帳外的天空,很高很藍。幾片潔白的雲朵,悠閒地飄在藍天之上,就像草原上移動的羊群。
陽光已經很溫暖,悠悠地風吹在臉上,暖洋洋地,夾著一絲絲青草的氣息,沁人心脾。
衛慧伸直手臂,閉上眼睛,感受著暖陽的照耀,深深呼吸,將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