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但更不想惹衛慧生氣，那樣不但不能近身替哥哥守住衛慧，自己學醫的願望只怕也會成為泡影。
氈帳裡有些冷場，衛慧並沒有接著追問，帳子中的沉默，讓烏力吉倍感壓抑。
片刻，他就承受不住這種壓迫，抬頭快速地瞄了衛慧一眼，看到衛慧正目光淡然地盯著他，眼光不敢與衛慧對視，飛快地躲閃到一旁，低聲囁嚅道：“我，我……是大漢派人送去了晚飯，我是來尋你回去吃飯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軍令狀
烏力吉說完，衛慧的臉上雖然還是一片淡漠，心裡的笑意卻幾乎隱忍不住。這個小滑頭改口倒是夠快，從扶牆偷聽，又開口質問，轉眼又裝起好孩子來了。
衛慧忍著笑，望著烏力吉道：“如果你想在這裡留下，就老老實實回去，和卓力格圖一樣，安心吃飯，好好休息……不然……”
“我很老實……”烏力吉一臉的委屈，可憐巴巴地望過來，見衛慧臉色稍緩，又趕忙堆了一臉的燦笑，頗有霽朗撒嬌的意味道：“衛慧，可是你也很累了，你也需要好好吃頓飯，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啊……我們一起回去吧，那個……”
烏力吉努力地搜尋著勸說衛慧的理由，顧之謙坐起身來，嘴角揚起一個溫潤的微笑，看著衛慧柔聲道：“慧兒，這個孩子是哪裡地？又是你新收的徒弟麼？”
顧之謙一聲‘孩子’，讓烏力吉生起滿腔怒火。他猛地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顧之謙一眼，雙眼中的怒火和鄙夷，清晰可見。
顧之謙被烏力吉瞪得好笑，還未反應，就見烏力吉已經轉而望向衛慧，一臉燦爛的笑容拉起衛慧的手，撒嬌道：“衛慧，我們回去吧，卓力格圖還等著你回去一起吃飯呢。”
衛慧回頭望了顧之謙一眼，轉回頭對烏力吉，微笑道：“我還要去看看病人的情況。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去和可汗說明情況，再帶你們過來，還有很多事，要讓你們做呢！”
烏力吉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笑道：“那我也不回去了，今晚就留在這裡吧。我還想能夠多學一些，明天以後，也可以多幫你做些事情。”
衛慧笑著搖搖頭，伸手拉了烏力吉，將他送到氈帳外，給他拍了拍身上灰土，柔聲道：“傻孩子，學醫不是一時而就之事，你今晚好好回去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就會去帶你們一起去可汗的氈帳。”
十幾歲的男孩子，總覺得自己已經長得足夠高足夠強壯，他們最不喜歡被人稱為孩子。這一晚上，被兩個人稱為孩子，烏力吉一臉的受傷，他的目光越過衛慧的肩膀，又看了看她身後的氈帳。那個男人並沒有跟出來。
烏力吉猶豫片刻，終是咬咬牙，點頭笑道：“好，那我回去了。你先吃點兒東西，再去看那些病人吧。”
衛慧微笑著頷首。
烏力吉無奈，只好懷著滿腹心思，慢慢離開。
………………
與駿律的人心惶惶，悽慘悲慼截然相反，格日和乞勒兩族來到庫勒湖畔後，很快，兩族的族人就喜歡上了這一個地方。
庫勒湖東不太遠就是望歸山的餘脈，從庫勒湖縱馬不到兩天，就能看到大片的山林，密密匝匝，無窮無盡。
按照衛慧走前留下的意見，族人們安定下來不久，烏託和魯泰商議著，即由魯泰和蘇特分別帶著兩族的十幾名青壯年，去往那片山林伐木。他們要修建一座有木柵的營地。
留下來的人，烏托領著男人們整理牧場，修建圈欄，狩獵，捕魚，女人們則擠奶，收拾獵物，跟著大楚的女子，一起學習著醃製魚乾，製作燻魚……
雲娘手裡拎著一條魚，濃重的腥臭，讓她好看的眉毛緊蹙，她的鼻子上早用幾層面紗捂住，但令人作嘔的魚腥味，仍舊不依不饒地鑽進她的鼻子，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
鐵曾死了之後，沒有人再縱容她，她也不能再過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婦生活，本來還想著憑藉自己的肚子，為自己爭取一點兒特權，但在看到莫日娜和幾個大肚子孕婦同樣勞作的身影后，她知道，自己這個假孕婦，更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勞作的契單女人們，三五一群，大聲地說著什麼，不時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大楚女子出色的手藝，被衛慧發掘之後，契單的女人們也漸漸接受了她們，雙方雖然還是有些隔閡，卻也在逐步的融和。
製作燻魚的過程，契單女人們更是都圍攏在那些大楚女子周圍，就連同為鐵曾的侍妾的女人們，也坐到了那群嘰嘰咕咕的女人之中，只剩下雲娘，孤零零地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