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然而,我知道,他的確是知道了。
arthur,如果你不是勳世奉就好了,可是,……,你不是勳世奉,又能是誰呢?
他的手指讓我原本痠麻到極點的胳膊逐漸舒展,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就在黑暗中,慢慢沉睡。
我們到達瑞士的時間是黃昏。
這個只有4萬平方公里的小國家卻使用德、法、意及拉丁羅曼語四種語言為官方語言,而更令人鬱悶的是,蘇黎世處在德語區,這裡的方言就是德文。
瑞士很神奇,這是一個一群拿著遊標卡尺測量生活的處女座聚集的國度。這裡的人停車停歪一點就能把臨近逼的心臟病發趕緊報警。瑞士人號稱不會講英語,卻是擁有堪比莎士比亞的詞彙量,遣詞用語媲美查爾斯·狄更斯,口音碾壓北英格蘭。
這裡的人可以很悠閒嚴謹的活著,他們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卻幾乎纖毫無損。
他們過的生活就是爺爺在院子中種下櫻桃樹,而孫子就可以在這棵櫻桃樹下摘櫻桃吃,這麼簡單的生活需要至少長達數百年的沒有動盪,沒有戰亂,沒有大遷徙,沒有社會大變革的穩定時光。對於地球上對大多數人們來說,這樣的生活可以使用窮奢極侈來形容,在這裡,這個形容詞第一次與物質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住在阿爾卑斯山腳下,是一個精緻古雅的小莊園。旁邊有湖水,湖裡面是天鵝,不遠處就是阿爾卑斯山,卻望不見勃朗峰的雪頂。這裡寧靜到幾乎可以把靈魂淨化的地步,湖水異常清透,倒映著天空,黃昏的天空是瑰麗的顏色,像是就要燃燒起來一般!
屋子前面是大片草坪,周圍種滿了各種顏色的鬱金香,那麼多顏色,洶湧著,幾乎可以與天空媲美。
餐廳是一個全面使用玻璃建造的空間,從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紅色的鍋支在小爐火上,鍋中融化了emmentaler(埃曼塔爾乳酪)、raclette(拉克雷特乳酪)與gruyere(格魯耶爾乳酪)的混合體,還有半瓶子白葡萄酒。兩支吃fondue使用的叉子,再旁邊就是小麵包塊,各色水果,還有蔬菜。
這次寶寶只能放在一旁的高椅上,他根本吃不了這樣的食物。
我還是喂他喝了牛奶,還有一些果泥。
也許剛才在飛機上睡的很充足,這個時候他自己在高椅上坐著,兩隻眼睛好奇的看著餐桌上一切。
乳酪已經化開。
我們開始吃這種火鍋,只有我們兩個人。
fondue其實很難消化,晚上我又不敢多吃,只吃了兩小塊麵包,再用草莓裹了一層乳酪放入口中,然後就再也沒有吃什麼。
我喝了一杯白葡萄酒。
寶寶看著我喝了酒,他也想要,伸出包子一樣的小手指了一下我的酒杯,我給他倒了一杯清水,喂他喝了一口。他似乎不太滿意,依然看著我的酒杯,此時勳世奉手中拿著酒瓶過來,在我的酒杯中添了一些白葡萄酒。
“alice,先別管daniel,你自己再吃一些。”
“我吃飽了。”
我又給寶寶喝了一些水,這個時候,嘴邊是一塊裹了乳酪的葡萄,散發著奶來的厚重醇美與白葡萄酒的芬芳。
我抿了一下嘴唇,還是張嘴,把這粒葡萄吃掉了。
隨後,他又給我吃了一顆草莓,還有一小方塊麵包,和兩杯白葡萄酒。
寶寶喝多了一些水,於是,在用餐中途,我給他換了一次尿片。
第一天到這裡,我們都有時差,沒有其他別的安排。吃過晚餐,我就抱著寶寶在湖水邊看著那些天鵝。它們優雅的垂下纖細悠長的脖頸,看著它們自己水中的倒影,顯得如此的美麗而又脆弱。寶寶的手指抓著我的頭髮,他仰起來頭,看著我,似乎我的頭髮對於他是一件難以形容的好玩具。他的手指抓的我頭髮有些酥麻癢癢的。
他走出來,“累不累,給我吧。”
我搖頭,“沒事,我想多抱他一會兒。”
勳世奉就坐在我身邊,我們一起看著面前的湖水,看著黃昏隕落,看著黑夜的到來。
空氣淨度高,這裡的一切都格外清晰,昂頭,星空異常璀璨,那樣一顆一顆閃爍著光芒,真的像是在黑色天鵝絨上綴著的鑽石。每一顆星都是來自遙遠的外太空,都有自己的傳說,經歷了億萬年的演化,期間不知道湮滅了多少,又創造了多少。
勳世奉忽然伸手,把我的肩膀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