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臉色變了變,心下一寒:你我本是表姐妹,我本有意跟你聯手在後宮扶持,但看你態度,如今還沒入宮便如此,若是入宮了豈非直接爬在我頭上?想到如今衛芊的位分還沒著落,心中有了主意。
另一邊,衛芊離開寧壽宮。司徒昀派人將硯臺送來,連帶那句話轉述給衛芊。
“讓我安心?也就是說他有主意?”
“罷了,既然陛下早有定計,那妾身就拭目以待了。”命香菱給了賞錢,自己前去太極閣尋太上皇論道。
別說,前些日子找太上皇研究道藏,對衛芊悟道的確有不少收穫。
和太上皇論道直到下午,衛芊才離宮回家。
這夜,司徒昀來賈元春宮中歇息。元春因為在太后那邊之事,打著為衛芊著想的名義也勸說道:“衛表妹初入宮闈,一下子佔據高位樹大招風,難免引人妒忌。妾身是她表姐尚可容得,但其他人又如何?”
順德帝倚著枕頭,本來有些倦意,忽然打起精神看向身旁的元春。元春奉承數年,風韻猶存,正合順德帝口味。皇帝打趣道:“後宮之爭朕也曉得,不過你心中真不嫉妒?”
元春早就把握順德帝脈絡,故作嘆息:“若是不嫉妒那是假的,但妾身一心都給了陛下,有陛下才有臣妾。若非昔年表妹相救,陛下但有危禍,哪裡還有我們這些後宮眾人?表妹不單單是陛下的恩人,也是我們的恩人才對。”
聽元春之言,順德帝神色舒緩:“不錯,還是你懂朕!知書達理,榮國公一脈家風果然不錯。”想到皇后的肅正,順德帝漸生反感,便對元春道:“若依你之見,你這表妹怎麼安置?”
元春刻意換了個姿態,凝脂外露,白裡透紅,娥眉含春,挑逗之意十足:“妾身還想著一門雙妃,對錶妹封妃本無意見。便是高居妾身之上也是應該的,畢竟其有救駕之功。但到底初來乍到,不若從九嬪之位開始,之後再尋一個由頭慢慢晉升?九嬪之位也能風光入宮,順帶還能順遂太后娘娘的心意,給陛下多拉一些人進來。”
後宮對衛芊入宮另一個牴觸,就在於陳太后因為藉此機會多選幾個采女入宮,以抵消選秀取消的不便。
順德帝心中一蕩,起身撲了上去:“也對,讓你這表妹一開始就壓過你也實在不好。朕看不若就封為九嬪之首的昭儀吧。”
說著,二人又是一番雲雨。元春見衛芊位分沒有高過自己,眼角閃過一絲得意,笑吟吟承載司徒昀的廝磨,再度提起一件事:“表妹目前住在衛家,想那衛家剛剛搬到京城,哪裡有什麼家底?妹妹以九嬪之位入宮,若是從衛家走,面上也不好看。妾身思來想去,不如讓妹妹從賈府出嫁。一來賈府各種規制都在,出嫁時候少了些麻煩。二來,妹妹一向得祖父喜愛,借榮國公的名義總比從衛府的伯爵府出嫁要好。”
這一說,司徒昀放下手,沉思道:“這倒也是,衛府新建到底是小了。”
賈元春心中一喜,又跟著勸了兩句,心中暗道:你我終究是血脈表親,你不願意跟我結盟,無非是擔心從一開始便樹立敵人,被我佔據主導。但你從賈府入宮,別人眼裡你我自然一榮俱榮,豈會讓你把我撇開另成一方勢力?
“妾身可以和祖母說聲,讓祖母收拾榮禧堂供妹妹出嫁入宮之用。”
“不必了。何必讓老太君這麼操持?直接讓金陵縣主從睿明宮出嫁吧。”
“睿明宮出嫁?”賈元春大吃一驚,不由叫出聲。
“怎麼,你不樂意?”
“不,只是替妹妹歡喜,沒想到陛下居然將睿明宮扔出來給她用。”賈元春趕忙笑道,一副幫衛芊高興的模樣。“只是不知道是在側殿還是……”
“就從側殿吧,主殿畢竟要顧忌皇后娘娘和吳妃的面子。”司徒昀也有自己的打算,從睿明宮出嫁。到時候就可以在睿明宮直接進行宮檢,可以瞞過衛芊的身疾。畢竟睿明宮也是皇宮的一部分,在此宮檢也說得過去不是?
第二天,司徒昀下旨又將衛芊請回睿明宮。衛芊馬上明白司徒昀的意思,但心中無語:這搬來搬去也沒誰了。從賈府搬到睿明宮,然後到了衛府,最後又回到睿明宮,天天就在收拾屋子了。
不過搬到睿明宮總比去賈府要強,而且這一次只有衛芊自己住過去。這一次住過去,便要直接等待出嫁那一日。
三媒六聘,由禮部一一操辦,睿明宮和大明宮兩頭跑。又有半月時間,睿明宮張燈結綵,掛上紅布。事先選定的各家采女宮人也進入睿明宮準備在衛芊出嫁時跟著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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