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弟弟被那黃包車壓住了不能動彈的那一幕,雲宇還記得自己的手腳冰涼的程度,那是害怕失去的冰冷。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雲洛”,便憋足勁跑過去,翻開那厚重的黃包車,把人拉了出來。
黃包車相對於生長跟不上年齡增長的雲洛來說是很嚴重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嚴重,幸虧那黃包車伕和車上的客人沒受傷,不然他還需要給人賠償。
雲宇等雲老爹來到醫院之後就揹著自己擦鞋的工具離開了醫院,駐足回頭觀看,這是一個看慣了生老病死的醫院,真希望永遠都不要來到這種地方。
雲宇走後,陸南萱也如約去見了雲洛,同時也見到了對她千恩萬謝的雲老爹。
陸南萱不擅於推辭別人的感激之情,也不好意思對著一個年邁的老人以自己平時的語氣說話,只能是儘量逼著自己微笑,幸好有雲洛在身旁幫襯著。
慢慢地,陸南萱在一來二往的交往中,和雲家人也算是相處的不錯,和雲洛也相熟了不少。
她知道雲洛和哥哥雲宇還有云老爹住在上海的貧苦人家居住的棚戶區,知道他每天都會和哥哥在大街上給來往的人擦皮鞋維持生計。
她還了解到雲宇最喜歡吹口風琴,而云洛很喜歡唸書,喜歡識字,但卻沒錢上學堂,幸虧雲老爹還能教他認字。
她給雲老爹和雲洛預定似的找了份工作,等雲洛的腿再好點,能自由行走應該就可以來工作了。
算是個肥差,就在白蘭莊園的馬場裡,幫忙看著那些馬還有好好照料他們,平時多牽它們走動就好。
本來她也想給雲宇一個在藍石軒當學徒的機會,怎奈他迅速拒絕了,連雲老爹去勸也沒有作用。
具體原因陸南萱不清楚,但她總有個感覺,雲洛的這個哥哥可能是自尊心強的原因,一個男子漢可能不願意無緣無故去接受他人的幫助吧。
陸南萱站在房間的陽臺上,遠眺前方大草坪已經變得枯黃的草,那邊的一排不知名的樹已經落光了葉子,一片蕭肅,這就是冬天來臨的訊號。
她想著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面無表情卻忍不住思考下一步她的計劃。
到處是寒冬,可她仍然相信,春天不會遙遠。
時間過得飛快,在這短短的一個開冬的月裡,大上海發生了許多對陸南萱很有意義,對復仇計劃的推進
蘇南禹回到大上海的訊息很快傳來了,當然,少不了那些八卦得很的報社記者的推波助瀾。
蘇南禹不知道透過什麼方法搭上了上海商會里的人,進了會,又是一樁能為蘇字號爭名聲的事情。
只是,最讓陸南萱驚訝的是,雷婭那小腦袋小手段竟然能把蘇南元騙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甚至還把王芹那個潑婦給休了。
而王芹的孃家王家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還鬧得很大,甚至還蓋過了蘇南禹打響蘇字號名聲的種種戰績。
六十一、西嘉洋行
蘇南元最近是急的焦頭爛額,商場不得意,家裡也亂成一團,還得提防著王芹找王家的人來給他一頓好看。
她那天跑來說她已經成功把蘇南元給甩了,陸南萱知道這個訊息之後真心覺得好笑與無奈。
蘇公館亂成了一鍋粥,虧得她還能輕易脫身,只是,蘇南元是蠢,怎麼蠢成這個地步,好不容易才把人帶到門口,連家門都沒進就放走了?
陪著她來的雷歐揭開謎底,原來是因為蘇葉寧,也就是蘇南元的兒子從北平回來了,擺平了這件事。
蘇南元原本打算再過一兩個月舉行西式婚禮迎娶雷婭的美好幻想,就這樣硬生生被他的親兒子插一腳進來,哪怕再難受再不捨得,也只能是放棄了。
平日裡,蘇南元最疼愛這唯一的兒子,對於兒子的任何想法都是無條件遷就了,一個女人而已,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親生骨肉。
也虧得是他的出現,要不然雷婭指不定還得經過多少波折才能逃離那個狼窩,更不可能還得到了一大筆所謂的‘補償金’,雷婭臉上那笑容又壞又得意還滲人!
此時的蘇公館雞飛狗跳的,蘇南元整天無精打采,蘇字號裡的很多工作他都漸漸讓蘇南禹接手了。
當初是希望蘇南禹能想出個好法子來治治陸南萱,怎奈人沒整倒,他蘇南元自己倒是被架空了,說不定遲一點他還得讓出蘇字號所有的管事權,怪不得是個人都說他蠢,連兒子都對他愛理不理。
蘇家家族裡的那些所謂的老人因為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