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受寵若驚的。
畢竟她是晚輩,前來上海就應該去拜訪長輩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讓霖叔安排他自己倒是前上門來了,估計是陸以珩和他打的招呼。
霖叔把人迎了進來的時候她還在和許曼君在大廳裡坐著聊天,看見人進來了,許曼君很自覺就進房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
經過霖叔的介紹兩人都相互打了招呼之後就相對坐在了洋沙發上,傭人端了茶上來,龍六爺把自己的手下打發跟著霖叔下去,富麗堂皇的大廳裡就只剩下陸南萱和龍六爺兩人。
陸南萱不是個熱情的人,但是多年的禮儀學的讓她不失禮貌地招呼著這個長輩,在他端茶喝的時候,陸南萱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龍六爺。
龍六爺,年紀五十上下,看起來身上散發著的儒雅氣息就十分濃郁,怎麼也不像是一個上海幫會的長老反而像一個知識淵博的老學者。
還記得剛剛的見面的情景,他完全就是在看待一位世侄女的眼光而不是什麼好奇的表情。
以前的陸南萱算不得懂得看人臉色,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在港市在法蘭西浸淫了這些年,她該學的也學會了。
雖說現在已經改朝換代,從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清朝改為了中華民國,以前的很多陋習也都已經是被廢除了,剪辮子、禁止裹腳這個殘害女子的行為,此時的國民的思想也來了一次大的洗禮。
儘管上海走在了這些新風的前列,可怎麼說很多老一輩的人還是秉持著自己的思想,就是女子的身份問題。
二十、關於人心
這裡雖然是大都會上海,思想也算的上的開放,可還是比不得在港市或者是法蘭西。
她是要來上海進行商業活動的,就是說她一個別人眼中的弱女子要走進商界這個舉目望去都是男性的市場中去。
這件事情其實漢斯公爵還有陸櫻他們早就已經阻止過她了,可陸南萱的固執與不顧一切的態度硬生生就打敗了他們的勸告,他們深知女子從商要面臨是首先就是世俗的眼光。
其實不然,陸南萱半點也不在乎那些與她無關的人的眼光,至少目前她還是這個態度與想法的。
先不論西方社會的思想怎樣的開放,可就是在古代,古代的女子比如穆桂英、梁紅玉或在樊梨花她們尚且還能上戰場打仗,現在已經是民國時期,她怎麼就不能穿梭於商界之中去。
拋開這些不講,她唯一的擔心就是她女子身份擺在那裡還是會引來閒言碎語導致生意被人質疑。
最意想不到的是龍六爺不但在其言語或是眼神動作之間絲毫不見對於她身為女子從商的質疑,而且他還主動提起說要幫她,那份寫著詳細資訊的名單就是他支援她陸南萱的最好的證明。
變幻莫測的莫過於人心這東西,當時,陸南萱看著龍六爺卻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接受?抑或是直接拒絕?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幫助與援助,她能信多少根本還無法自我衡量,終歸是年輕吧,陸南萱不免在心下苦笑,只是怎麼可以輕易再次接受他人的幫助呢,善惡尚且還難分。
龍六爺看到她斂下了表情猶豫又遲疑的模樣自然是想起了摯友信中提到的這個小侄女的性子,他們正坐在大廳裡,身後跟著的是他的兩個手下,見狀,他把兩個手下打發了出去。
“閨女,實不相瞞,是你的姑父漢斯公爵託老頭子我照顧的你,當然,陸以珩那小子也經常提到你,讓我能幫就幫。可能你不知道老頭子我和你姑父漢斯公爵的交情,我雖然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勢力也在這邊,可是港市的渾水我也沒少淌,這麼一來一往長此以往下來,我倒是成了港市的常客了,也因為生意場上的事情認識了你姑父。”
聽著龍六爺這感嘆般的模樣,陸南萱不禁驚訝帶上了好奇的表情抬起了頭,聽著對面這位儒雅的長輩說起了他與姑父的交情。
似是感嘆也似是回憶,龍六爺言語之間的懷念之情可見一斑,聽了龍六爺這傳奇的一生,陸南萱也算了解了他和漢斯姑父的交情到底是哪般的深厚了,怪不得這個人雖然不是經常露面,可漢斯公爵卻沒少提到他的存在。
原來龍六爺在年輕時候是個貨真價實的讀書人,在家排行第六,六爺的稱呼因此而來,隨著時間的變遷,時勢變了,本來還算是優渥的家也隨著這轉變漸漸家道中落。
他是獨子,有姐姐有妹妹還有祖父祖母這麼一大家子人,他的父親生病去世之後,入不敷出的一家人就全靠他一個男人扛了起來,家裡之前是¤╭⌒╮ ╭⌒╮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