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究竟發生了什麼,竺清耘怔愣片刻,卻只雲淡風輕道:“只不過是一具肉身凡胎罷了,是淨是髒有什麼要緊。況且,昨夜的事情我俱已不記得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能忘便忘了吧。”
聞言,楊過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他原以為竺清耘會氣憤地一劍殺了他,孰料他竟如此滿不在乎,一句“不記得了”,一句“忘了吧”,便將昨夜種種盡數埋葬了。
楊過倒寧願竺清耘一劍殺了他。
楊過抬起頭來,突然說道:“如果昨夜我沒有及時趕到,如果佔了你身子的人是趙志敬,師父也會這般無所謂嗎?”
竺清耘皺眉,腦海中倏然浮現出趙志敬伏在他身上的情景,忽的心中作嘔,便斂目道:“你與他……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楊過眸中乍起一點兒喜色,道:“哪裡不同?”
竺清耘卻答不出來。
心裡頓時便有些煩亂,竺清耘顧左右而言他,道:“你打算讓我一直這麼赤身*下去嗎?”
楊過俊臉一紅,急忙站起來,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遞給他,道:“你先穿我的吧。”
竺清耘接過來,淡聲道:“你先轉過去。”
楊過聽話的背過身去。
身後響起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以及因為牽扯到痛處而發出的微弱呻…吟,楊過的腦海裡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昨夜竺清耘伏在他懷裡意亂情迷的模樣,那處立刻不合時宜的起了反應。
竺清耘邊穿衣服邊道:“昨夜除了趙志敬,還有沒有旁人看到你?”
聞言,楊過忙斂住心神,咳嗽一聲,道:“沒有。”
竺清耘道:“他既然知道你還活著,就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以我之見,你還是即刻離開終南山。只要找不到你的人,僅憑他一人之詞,無憑無據的,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楊過固執道:“不,我不走,我不能離開你。我就不信他趙志敬膽敢違背重陽師祖遺訓,擅闖古墓禁地。”
然而下一刻,楊過便不得不信了。
因為外面突然響起了趙志敬的叫囂聲:“楊過!你給我出來!楊過!”
楊過忙道:“師父,你且在屋裡待著,若是被他們瞧見,指不定又要怎麼編排你。我已將獨孤九劍學會,趙志敬不是我的對手。待我料理了他,再送你回重陽宮。”
竺清耘搖頭,道:“不妥。趙志敬既然敢擅闖禁地,便絕不會是一個人。堵他一個人的嘴容易,可要堵全真教眾弟子的悠悠之口便難了。所以,你斷不可現身,不僅解決不了當前的麻煩,還要牽扯出舊事來,得不償失。”
正遲疑間,外面突然響起孫婆婆的聲音:“哪裡來的瘋狗,敢在我活死人墓前亂吠?!”
趙志敬打量她一眼,不屑道:“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瘋婆子,敢擋本道爺的路?”
孫婆婆冷哼一聲,道:“原來是全真教的臭道士,我說怎麼老遠就覺得臭氣熏天。”
“你!”趙志敬不願與她糾纏,怒道:“瘋婆子!乖乖把楊過交出來,本道爺今日便大發慈悲,饒你不死!”
孫婆婆道:“我老婆子不認識什麼楊過,如何交給你?”
趙志敬道:“你休要誆我!除了你們活死人墓,我已將整個終南山翻遍了,全沒有楊過那狗雜種的蹤跡。眾所周知,你們古墓派的小龍女和楊過的師父竺清耘有些淵源,所以楊過定是被竺清耘窩藏在了你們活死人墓裡。”
孫婆婆道:“我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你休要再胡攪蠻纏。勸你們速速離去,否則莫怪我老婆子不客氣!”
“好大的口氣!”趙志敬不屑道:“今日就算硬闖,我也要將楊過抓出來!”
話音剛落,忽聞一陣嗡嗡之聲。
驟然之間,從四面八方烏壓壓飛來一大群蜜蜂,朝著以趙志敬為首的一眾全真弟子撲去。
眾弟子登時亂作一團,被蜂群衝的七零八落,毫無招架之力,頓時慘叫聲一片。
趙志敬一面左呼右扇,一面喝道:“瘋婆子你好生陰險!”
孫婆婆被眾人的狼狽相逗得哈哈大笑,道:“別怪我老婆子沒提醒你們,這玉蜂刺上有毒,若是七日之內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聞言,眾弟子詫然心驚,再顧不得其它,紛紛逃竄而去,轉眼之間便沒了蹤影。
孫婆婆轉身來到木屋前,喊道:“過兒,那幫臭道士已經被婆婆打走了,出來吧。”
楊過開門出來,笑道:“多謝婆婆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