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聽見從他嘴裡不斷冒出諸如“鬼”“會飛”的詞語,一致認為他中了邪。
一鬆認為眾人中最靠譜的便只有輕鬆哥了,如果輕鬆哥不相信其他人就更沒有可能相信自己了。迷迷糊糊之中,只要看見了輕鬆哥的身影,便努力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說著“請相信我”的話。
“沒事了沒事了,一鬆,我相信你。”輕鬆幫他換了一塊冰毛巾敷額頭,“不要怕,大家都在呢,好好養病。”
聽見了相信的話,一鬆的心似乎就有了著落,又沉沉地睡去。
病情漸好,當一鬆醞釀著帶著輕鬆哥和大家鄭重地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隱隱約約聽見了輕鬆哥和大家商量:“一鬆他總說自己遇見了鬼,為了能讓他快點好,我就說了相信他的話。我知道這件事情不可信,但是如果一鬆和大家又說起這件事情,請大家務必和我一樣表現出相信的樣子,拜託了。”
一鬆覺得全身都沒有了力氣,到頭來還是沒有人相信自己啊。
如果再說這件事情也是自討沒趣,一鬆緘口不言,還好周圍的人都習慣他孤僻的性子,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一鬆開始默默關注這方面的書籍,小孩子識字不多,多數看的是連環畫。
很多都是胡謅——這是一鬆的第一印象,畢竟在那些怪話的漫畫裡面,妖魔鬼怪層出不窮,恨不得每個人的肩膀上都坐著一兩隻看風景的鬼,然而在大街上,一鬆放眼望去,大部分的還是正常的人。
畢竟,所謂世界還是要有應有的秩序的。
既然他們與自己沒什麼不同那麼也有自己的生活。
日子還是這樣過,並沒有什麼大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頭上。
唉。
一鬆嘆著氣,給在自己懷抱裡面撒嬌的貓咪順了順毛——因為相信了“貓可以驅邪祟”的謠傳,他總是和家邊的所有貓都很親近,漸漸地真正地喜歡上了貓咪這種可愛的生物。
如果擁有可以看見鬼魂的陰陽眼的人是輕鬆,估計他現在應該已經得到了祖母留下來的賬本,開始歸還名字了吧……咳咳,很遺憾啊,擁有這個能力的一鬆到目前為止也並沒有覺察到絲毫“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味道。
順利地讀書、上學、畢業、待業、啃老,一鬆的生活波瀾不驚。
不同的是,他已經不懼怕那些鬼魂了,甚至還有幸和一隻長相可愛的鬼攀談了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和鬼進行深刻的交流。
“你之所以可以看見我們,僅僅是因為你擁有的陰陽眼識別的光線的波長能夠比正常人要廣泛一些。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完全可以用科學的角度解釋。”這隻……不,應該是這位鬼先生雖然長相可愛,但是所掌握的知識可不少。
“波長?”一鬆琢磨了一下,“也就是說你們的影像就像是紅外線紫外線之流,明明就在自己的身邊,卻感知不到看不到?”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鬼先生很讚賞地看著一鬆,“你還挺好學的,上回碰一能看見我的,盡是問我一些‘鍾馗伏魔’等不著邊際的鬼話怪事。”
“是麼?”一鬆問,“這麼說來……我也有點好奇,鬼都是人死了以後變成的嗎?”
“呸呸呸呸。”鬼先生橫眉冷對,“我們不過是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不同形態的生物罷了。人死了就變成我們,說得我好像比你們低一等一樣。”
“不不不,我倒沒有這個意思。”一鬆擺擺手,“我還是很尊重您的!”
“唉。說來,人分好壞,鬼也分。”鬼先生繼續說,“通常來說,人死以後,以人體為載體的靈魂不再受束縛就會四散開來。但是也有例外,有的遇見了什麼能量變成了和我們很像的鬼;有的死得太過冤屈,執念過於沉重,靈魂竟然一時不得消散,成了所謂的‘厲鬼’,潑辣厲害的很,不好對付,可得小心一點。但是實在還是少數。”
“當真有所謂的厲鬼啊……”一鬆還想繼續詢問,鬼先生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不要說話,一鬆只好把好奇吞進腹中。
“我沒時間和你聊天了。”鬼先生正要起身,“我要走了。”
還有許多問題想要討教的一鬆不想現在就說再見,“怎麼好好的就要走了?還有剛才為什麼有人過去就不讓我說話?反正他們也看不見你,最多覺得我是一個自言自語的瘋子罷了。”
“這你就不懂了。”鬼先生說,“雖然他們只看得見你看不見我,但是我的聲音他們還是聽得見的。為什麼?這主要是因為你的耳朵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能聽見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