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包括流芡在內的所有宮人,一人孑然獨立在宮殿中。
自己對不起太多人,少年時的顏都,姐姐容敏,王后玄月,還有父王。
“軒兒你性子溫和,不會有想要一統天下的野心,千字帛交給你,父王很放心。”
野心?
自己體內蠢蠢欲動的,不正是君臨天下的野心嗎?
身邊的事情越來越紛亂複雜,想要靜下心來好好梳理都沒有空閒,只覺得身心俱疲,有時候真想倒頭下去一睡不醒。
容軒睏乏至極,慵懶地解下衣衫準備歇息,沒成想內室有一處窗戶未曾緊閉,一陣夜風吹來,滅了宮中的燭火。容軒摸黑走到窗邊,輕輕合實的窗戶,正在暗中努力辨識著回床榻的路,身後忽然嘆來一雙手一邊扣住容軒死死按住了他的口鼻。
“唔嗯?!!!!”
他猛烈地掙扎起來,下意識地想要喊叫。
“軒兒?”
容軒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鬆下了所有舉動,心中驟然一停。
臉上的手鬆開鬆了去,合上攬在腰間的手上將容軒緊緊抱在懷裡。
那人獨有的淺淡香氣,又一次圍繞在自身周圍。
作者有話要說: 無涯同學回來惹……撒花慶祝啊……大反派噢……
☆、夜遇
容軒愣在無涯懷中,自心底湧上一股錯綜的情感,臉在黑暗中漲得通紅,心悸得厲害,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但卻貪戀著什麼似的沒有掙脫開去。
他的不反抗,讓無涯的聲音中添上了一分欣喜。試探著擁緊了臂膀,胸膛緊緊貼合上去,垂頭貼身上他的耳根,小心地呼吸著,酥酥癢癢,像是在試圖點燃星火。正想開口,手背上忽然落下一滴滾燙的淚,印在手背,印在心底。
為什麼沒有推開他,為什麼沒有朝他嘶吼,為什麼這樣近距離靠近著的時候,不像在連星湖時一樣飽含了恨意?不想承認自己心中仍有依戀,為什麼,覺得放不開他?
容軒緩緩伸手覆上無涯的手背,將他的手輕輕掰開,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
“你怎麼敢回來。”
容軒背對著他,沒有回頭。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怕被他發現自己臉上的神情。
“我……”無涯循著聲音輕柔地抓上容軒纖弱的胳膊,躊躇了許久沉著聲音道,“只是……想你了……”
容軒輕輕咬住嘴唇,生怕洩露了任何意思不穩的氣息。
“那……你呢?”
容軒沒有回答。
“我聽說……你娶妻了,”無涯的指尖微微顫抖,“為什麼?”
容軒道:“玄月真心待我。”
“你不喜歡她。”
“我喜歡的。”
“可是你分明說過……”
“我說過什麼?”轉過身去,黑暗中只能朦朦朧朧看到無涯身影的輪廓,“我是一國之君,總要立後,總要有子息,而你……充其量不過曾經是本王的一個男寵,本王就算是被你騙了又如何,到手的東西丟了任誰都會有一陣心有不捨,甚至自以為是的覺得心痛神傷。可本王現在厭了,倦了,不喜歡了,就算你現在跪在我腳邊,我心裡也不會有半點波瀾,也許還會嫌你擋路礙眼,將你一腳踹開呢?”
無涯倒吸了一口冷氣:“軒兒……你怎麼變得……”
“我變得怎麼了?”容軒冷冷道,“不要以為本王曾經為你笑過為你哭過,你就自以為可以操縱本王一生了。狂妄自大也要有個限度。本王寵你的時候,你說什麼我都會信都會辦到,就比如我曾經開玩笑說過為了你我不願立後一樣。”
“玩笑?你說玩笑?”
容軒聽著無涯的呼吸越來越紊亂,心底的快意攪拌著苦痛騰昇起來。
“是,玩笑。本王是要君臨天下的,難道還真會為了你區區一介男寵而不為身後考慮嗎?”容軒道,“懷中有溫香軟玉,又何必去強求男子?”
無涯咬牙道:“我不信。”
“黎司公子。”容軒輕吸了一口氣,平穩著氣息道,“再不回去,不怕夜深了入不了雪衣的芙蓉帳嗎?”
“軒兒!”無涯的語氣急促而不耐,虛偽的苦澀在容軒耳中聽起來可笑之極。
“若是想要千字帛,你來遲了,記下之後我已經將它燒燬了,你如果願意,也可以把我帶回景軍,看我肯不肯吐出來給你?”極挑釁的語氣,一時間好希望屋內燈火通明,好看到無涯萬年冰封的臉上氣急敗壞的表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