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郎……”
“軒……我知道你不喜歡王宮……我帶你走好不好?”
話語一急,顏都伸手抓住了容軒的手腕。容軒看著他的眼睛,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顏都二話不說就會帶自己走,堅決得如同當初月下拉著自己說出動人的“絕不負卿”的他。
當初等他這樣的眼神揉碎一片真心,你若是早些這般堅決,哪裡還會有後來的這些苦楚?
容軒這樣想著,不禁輕笑出來,瀉出的笑聲裡盡是苦澀。
“顏郎,不可能了。何況我現在更是身負重責,父王要我守護千字帛,我身為容國世子,怎麼能棄家國於不顧?”
“千字帛?”顏都皺眉道,“陛下已把千字帛的所在告訴你了?”
“是,冊封禮的第二天早晨告訴我的。”容軒奇怪道,“你也知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千字帛為何物,必然也會知道顏氏一族的存在就是為了世代守護它。父親一直對我寄予厚望,此事我當然知曉。”
“所以,我不能,也不可能走。”
“如果是他……”顏都心裡一沉,嘴上卻停不下來了,“如果是他說,你是不是就會跟他走?”
說到無涯,容軒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無涯不會走,他會留下來。他答應我會留下來。”
熟悉的信任,熟悉的語氣,彷彿再等一會兒,就能聽到那句熟悉的“顏郎,不要負我”。
“顏郎,從那日起,你我都清楚,我們再不會有可能。”容軒輕嘆道,“我不想拖著你,給你一分希望又讓你覺得自己被玩弄。這麼多年,我不信你不明白。”
顏都呆立良久,默默點了點頭。
容軒淺笑:“你如果明白,我仍視你如兄長。”
顏都看著容軒,心裡一陣錯綜。
愛人也好,情人也罷,那日終究是我負了你……哪怕是兄長,只要能守在你身邊,只要能看到你,怎麼樣都好。
顏都伸過手去輕輕撩了撩容軒鬢邊的髮梢,容軒看向他,一雙水杏的眸子看起來甚是動人。顏都正想多看一會兒,忽然身後就撞過來一個人,顏都腳下不穩向前一個趔趄把容軒牢牢地壓在了遊廊的柱子上,隨後就聽到瓷器落地的噼裡啪啦聲。這懷抱來得突然,容軒看了顏都一眼,滿臉的慌亂,忙抽身出來。
在屋內的流芡聽到動靜也趕了出來,看到滿地的碎瓷和那驚惶地跪在地上的宮人,趕忙向容軒謝罪。容軒看了看那宮人,原來是自己宮中一直和流芡關係要好的簡言。
“簡言?沒事,起來吧。”
“謝殿下。”簡言起來之後,流芡幫忙一起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兩人告著罪退了下去。繞過遊廊,回頭再看不到容軒和顏都之後,簡言抓了抓流芡的衣袖問道:“那人是誰啊?從前沒見過呢。”
流芡想起簡言是兩年前才到殿下宮中,對顏將軍和世子的過往並不知曉。流芡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對他說道:“那位是顏都將軍,護國將軍顏青的兒子,是殿下從前喜歡的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看世子的眼神不同尋常呢。”
簡言想著靖將軍,雖是玉雕似的絕色,但總是冒著一股冷意,光是看著都覺得不好親近,
再想到方才那顏將軍的容貌,好看得如同杏花初綻,溫柔可親,一瞬間心裡覺得有些可惜。
顏都覲見過容王之後又回了顏府一趟。重新見到分離三年的兒子顏府上下都是一片歡騰。容王說當下無涯暫回景國,世子身邊不能沒有人護衛,於是親自下旨,要顏都暫代無涯的近身侍衛一職。
顏將軍大病痊癒回來了,宮裡的宮女們都沸騰了,容王都中各世家小姐們也沸騰了。有女兒待字閨中的爹孃們想著各種法子進顏府見顏老將軍一面。起初都是說來看看大病大病初癒的顏都,這一看就是大半月,藉口也用不下去了。於是家裡有兄長的姑娘們又讓給攀著這絲線般的關係,說是顏將軍的舊友之類,攜妹來訪。顏都起初還會回府上會會訪客,多了之後也有些厭了,便說職責在身脫不開,然而來訪之客仍是絡繹不絕。幾個精明的,還想法子把自家女兒的針線給送進了宮裡來。
容軒看得快笑趴在地上,他捏著顏都的臉說:“好一個貌美傾城的良夫佳婿,你們顏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吧?”
顏都紅著臉道:“踏破了又怎樣,都不是喜歡的人。”
容軒收了笑聲,淺笑著看他,右手被顏都輕輕合上,目光溫潤。正在倒茶的簡言看到這場景不禁一愣,茶水就從杯中溢了出來,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