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我可是一直把宋姐兒當親姐姐來著,不成不成。”
“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說說看,讓我心裡有個數,日後也好替你物色物色。”
楊青又撓了撓頭,推辭道:“哎,掌櫃的,我是真不著急,你要再這麼問我,我可把你念著宋姨的事兒告訴她啦。”
“你個小東西!”
老掌櫃說著伸手佯裝要打,楊青忙抓了抹布跳到了門口笑道:“什麼時候遇上了,阿青鐵定帶回來,來年生個大胖小子,讓他喊您聲爺爺好不好?”
楊青說著,一邊合上了木門,正取過門閂準備鎖上,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等等!”
楊青一邊鎖著一邊向外回道:“客官見諒,小店打烊了,您再往前點能找到別家……哎喲——!”
話語未完,門外人毫不聽勸地一掌開啟了店門,楊青沒受住,整個人被打飛了起來,重重地落在地上哎喲。老掌櫃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愣在櫃檯後一動不動。
“都說了打烊……哎?”
楊青掙扎著要起來,轉眼間眼前已是多了一片白霜。
來人一身霜白,面容精緻得如同上好雕工細心琢出的白玉美人雕,只是渾身上下透著股冰冷的意味,拒人千里之外,不好輕易靠近。楊青愣住倒不是因為來人渾身一股不許他人進犯的氣勢,而是因為那霜衣人懷中抱著的女子。
看樣子像是霜衣人脫了外層的衣衫裹著那女子,不經意露出的腳上卻未著鞋履。她安靜地靠在霜衣人懷中,一手緊緊揪著那人的衣領,目光中雖然沒有什麼神采,但依舊能看出那是個十分貌美的姑娘。
楊青看得愣住了,他頭一回知道了隔壁文縐縐的小書生說的顏若嬌花,膚若凝脂是怎樣的人物,盯著那姑娘直出神,一時間連摔在地上的鈍痛都忘卻了。
霜衣人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看向櫃檯,楊青連忙站了起來。
“客官,我們打烊了。”
楊青心裡慌著,暗自也知道眼前這一身白霜的公子絕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霜衣人轉頭一瞥,狹長的鳳眼中含了一片飛雪,看得人能凍在原地。門外不斷有夜風吹來,楊青看到他原悲劉海遮住的右眼正閃著耀目的冰藍。
楊青心裡一驚,忙改口問道:“客……客官是……打尖兒……還……還是……”
不等他說完,霜衣人徑自走向老掌櫃,老掌櫃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看到這冰霜雕出的人還是嚇得脖子一縮,平日裡招呼客人的詞兒全給忘了。
那人從腰後抽出一支上好的獨瑕玉笛押在櫃上,冷聲道:“立刻替我準備一間上房,燒好熱水送上來。另外,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備好這幾種藥膏。兩刻之內我若是見不到這些藥,明日你就準備去地下繼續開你的客棧吧。”
霜衣人的語氣似乎無波無瀾,好像在講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楊青一瞬間以為他是在問自己明天景都的天氣如何還想答一句“據說明天有雨”,但話語間不經意的壓迫感讓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老掌櫃額頭上冒出層層冷汗,也不知道是因為明白了在點頭,還是不想答應但是因為顫抖著看著像在點頭。
剛見到了這稀世的獨瑕玉,還沒緩過神來就當頭社麼一串言語震懾,老掌櫃驚得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是楊青稍微機靈些,連忙在前面引路,把霜衣人帶去了樓上。老掌櫃端起那玉笛,從抽屜中取出一張錦緞細心包好斂起,摸著胸口心有餘悸。
楊青引那人上樓,時不時回頭偷偷看一眼那人懷中抱著的女子,直到送入房內還有幾分戀戀不捨。
“看夠了麼。”那霜衣人的語氣似乎永遠都像是冰霜一般。
楊青沒成想會被發現,一時驚得手足無措,嘴上說著沒有卻只是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霜衣人輕手把那女子安置在榻上,如同對待一件極易破碎的瓷器,手上動作輕柔,目中更是盡顯柔情。
“看夠了就出去,你若是敢再多看他一眼,那不如就把你那雙平庸無奇的眼睛留下如何?”
楊青約摸猜出了兩人的關係,心道:“沒想到這公子這麼護著自家娘子,捨不得讓旁人多看去一眼,這倒是也襯得上那姑娘天仙難敵的容貌了。”
心裡這麼想著,不自覺就回頭多望了一眼,什麼都還沒看實,忽然就有什麼東西擦著自己的眼角飛過打在了木門上。
楊青瞪大了眼睛,木然地看向身後的門,一支精巧的銀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