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不見日月,好像只剩下那一盞邪魔叢生的燈,源源不斷地吸食著四方幽魂。
韓淵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他無法否認自己的濫殺,朱雀塔外無數修士死在他手裡,韓淵明白,哪怕他此時粉身碎骨,也是罪有因得。
可是修士種因得果,為何此間居住的凡人要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呢?
那些被吸進噬魂燈的面孔一一從他面前閃過,韓淵的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細小的點。
童如當年種下的因,終於以這樣一種酷烈的方式應了。
原本攔住了韓淵的蔣鵬雙臂伸展,露出一個彷彿如願以償的笑容,他沐浴在無法言喻的殺戮中,張開雙臂,任憑卞旭的禁術從他身上碾壓而過。
蔣鵬的身體好像行屍走肉一樣分崩離析,露出一個幽靈般的影子,與鎮魂燈同在。
水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認出了那幽靈是誰。
下一刻,翻滾的禁術已經向他們碾壓了過來,韓淵不顧一切地將水坑往遠處一推,隨後他重新化為龍身,長嘯嘶鳴,身體拉開如百萬裡綿延的山脊與城牆,在原地轉了巨大的一圈,收尾相連,竟企圖用血肉之軀硬攔住卞旭留下的禁術。
噬魂燈中唐軫的眼睛與韓淵相遇,唐軫輕輕笑了笑,搖搖頭。
而後他伸手做爪,空中一隻鬼影組成的利爪落下來,直接插進了魔龍的身體。
第106章
北冥之海里湧動的與其說是水,不如說更像是清濁分明的一方天地。
船行水面的時候尚且能浮起來;一旦人身在其中;頭頂就好像被壓了一隻掙脫不開的手掌。
大能修士也不是王八精;十天半月也就忍了;真在水裡被壓上個三年五載,別說血肉之軀,便是金鑲玉打的;也該泡發了。
周遭水聲靜謐如死;似乎是不流動的,只有其中人自不量力地試圖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