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要應了嗎?”
“應是可以應。”無花擺擺手,話鋒一轉,“但他得自己來。”
難為律香川能聽著這幾個人滿是嘲諷的語氣還不動怒,始終落落大方地站在那裡,末了抬手行一禮,“諸位的意思我明白了,話我自然會帶到。”
洛子言覺得自己聽到現在還是什麼都沒聽懂,直到律香川走了也還是一頭霧水,想問他們是怎麼一回事,結果不管是無花還是白飛飛全是一副小孩子不用知道這麼多的態度。
宮九也跟著起鬨,“對對對,你別管了,乖乖去睡覺。”
“你們到底對上官金虹幹了什麼啊……”
“沒什麼,給他造了一點小麻煩而已。”無花停頓片刻,轉過身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人的水平,連陰謀詭計都用不著,你就別管了。”
“……那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她更不明白了。
“因為要解釋到你聽得懂的程度很麻煩啊。”無花很理所當然地說道。
洛子言無法反駁,只能像宮九說的那樣乖乖去睡覺。
她倒也認真回憶了許多關於律香川的事,但想來想去都覺得單薄得很,除了旁人的勸告之外,大概只剩他本人那一句我是被我好友給毒死的,當時並未多想,但現在回想起來,他大概是唯一一個沒把前因後果給交代明白的。
洛子言對他的生前並不感興趣,只希望他在萬花的日子別惹什麼是非,一直到她第一次出谷,律香川其實都算得上安分。
帶著這些疑思睡覺就是不好,整整一晚她都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裡浮浮沉沉,好容易天快亮時有了些睡意,沒到一個時辰又聽到房門外響起的叩門聲。
“誰啊——?”睡不夠的時候洛子言脾氣總是分外大。
叩門聲停下了,然後她聽到一個毫無起伏的平淡聲音,“洛姑娘。”
洛子言下意識地去掐了一把自己的臉,痛感強烈得她差些叫出聲來,但仍是不太敢信。
這聲音在她夢裡出現過太多次,要說聽錯的可能性,那大約也是沒有的,但此時又並非在夢中,怎麼可能會出現呢。
但她仍然抱著這種懷疑又緊張的心情開了門。門外那人穿了一身純陽道袍,長髮束冠,和夢裡的每一次都不一樣,唯獨神情毫無變化起伏。
洛子言愣了片刻,隨即視線與他背後的劍相交,頓時彷彿想到了什麼無比重要的事一般將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她太怕葉孤城又拿出劍穗來還給她了。
待她又掐了自己幾把,冷靜過後洗漱完畢,葉孤城早已不在門外,只有無花倚著欄杆,手裡還拿著原隨雲寫的話本,似是看得頗得趣味。
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似的,對方在她東張西望之前便開了口,“人在花廳裡呢,別看了。”
“他怎麼會來啊……”
“你不如去問他本人?”無花將書一合,走上前來看了看她還帶著掐痕的側臉,“我說洛妹妹,你要這個樣子去見你心上人?”
洛子言張了張口,還是轉身退了回去給自己撲粉。
這座宅子是葉雲寒離開揚州前幫他們租的,好像也是藏劍山莊名下的,所以收的租金並不貴,這些日子洛子言住得也算舒心,無花還給她買了兩個侍女照顧她起居,但她從小照顧著自己長大的,自覺並不需要,早退還過去了,也就是這會兒要撲粉抹臉上胭脂了,才總算意識到,其實侍女還是很有必要的。
大概是被她這個手忙腳亂的模樣給逗到了,無花幾乎一直在笑,“你真該跟你師姐學學這個。”
洛子言畫眉的手又是一抖,氣得把東西一摔,“不弄了不弄了!”
“要不我來?”
“你行嗎?”她頗為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個和尚還會這個?”
無花坦蕩得很,挑著眉回道:“你不是整天說我是淫僧嗎?”
“……”
事實證明這淫僧的確比她自己靠譜多了,洛子言對著銅鏡看了半天,半點錯都挑不出來,“你怎麼什麼都會的……”
“這倒不至於。”無花放下手上的筆,笑得促狹無比,“也就比你會得多一些罷了。”
洛子言完全反駁不了,只能瞪他一眼。
“行了,擠眉弄眼可不好看,出去吧,等會兒人走了可有你哭的。”
被他一說她又沒來由地緊張起來,“……我有點怕。”
“有什麼好怕的,他又不是拖家帶口來的,只要還沒娶親,難道還能阻止你喜歡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