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無精打采的樣子過於礙眼,在她走的時候裴元還是開口寬慰了一句,“你也別想太多,這事有我呢,過幾日開谷了,你不如出谷散散心吧。”
得到大師兄的關心簡直另洛子言受寵若驚,“就這幾日了嗎?”
“谷主是這麼說的。”
“噢。”
“行了回去吧,你要是不想出谷,就多去找凌霜說說話,我怕她悶出病來。”
聽他這麼講,洛子言又有些難過,“我知道。”
從落星湖回去的路正好經過葉孤城練劍的地方,這個點差不多也是他往常提著劍回去的時候,所以遇上他的時候洛子言也沒驚訝。
正巧她本就打算去告知他這幾日便可出谷的訊息,便將裴元剛說的複述了一通。葉孤城放慢了腳步配合她,聽她說完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點了下頭。
“總之就是這樣吧,如果你打算去純陽宮,可以去落星湖問問我師兄,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谷,怕是幫不了你什麼。”
“多謝洛姑娘。”
“謝我作什麼。”她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怎的居然還有些委屈,“此去純陽宮……”
“還不急。”葉孤城說。
“誒?”
“但還是先謝過洛姑娘。”他臉上似有笑意,但轉瞬又消失不見。
路不長,走得再慢一樣很快便到了她的住處。沒了秦破風在,原隨雲終於也和上官金虹一樣連吃飯都懶得挪出屋來了,洛子言也沒叫他,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
無花和宮九的食慾倒是好,搶幾塊肉搶得不亦樂乎,這副模樣和她最開始撿到他們的時候實在是差太遠了,這種差別在他們身上似乎格外明顯,不知是不是重活一世的功勞,可一樣是重活一世,葉孤城似乎就全然未曾變過,真奇怪。
洛子言覺得無花說得可能是對的,她對這個冷淡又溫柔的白衣劍客大概真有幾分孺慕,否則難以解釋此時此刻的不捨究竟從何而來。
唐司綾之前還開玩笑道阿言其實被戰事給耽誤了,不然這都及笄一年了婚事居然還沒定下,說實話聽到這種玩笑時洛子言的內心幾乎毫無波瀾,她甚至無法想象自己喜歡一個人多過喜歡自己的草藥的情況,但如果兄長和嫂子都覺得有合適的人選,嫁人也不妨事,反正他們不會害自己。
直到她撿到了葉孤城。
那人三言兩語訴過平生,隨後便彷彿忘了曾有那麼驚天動地的一遭一般,輕易地接受了重來一次的現狀,卻沒有任何本該伴隨著“重來”而來的改變。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後來她又撿到宮九,從宮九嘴裡聽到了更完整的關於葉孤城的一生,心情就更復雜了。
“洛姑娘還不睡麼?”
昏暗中傳來白飛飛的聲音,月光從沒有關緊的窗戶裡漏進來,洛子言勉強能看到對面那張床上的人影大抵是坐著的,但仍有些抱歉,“我翻來覆去吵到白姑娘了嗎?”
“沒有,我只是看你似乎睡不著。”白飛飛嘆了一口氣,“有什麼煩心事嗎?”
洛子言愣了愣,“……也不算什麼煩心事,近來事多而已。”
“你這幾日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樣,那和尚似乎挺擔心的。”
聽到對方一本正經地講出這句,她實在沒繃住笑,“我沒事,至於無花,他估計是擔心破風再出什麼問題我哥拿他撒氣呢。”
白飛飛也笑,“洛姑娘還真是一派天真爛漫。”
……為什麼你的語氣聽上去這麼像在諷刺啊。
“你剛剛說開谷,是什麼時候?”
“就這幾天了吧,我師兄說的,應當錯不了。”和白飛飛處的時間不長,所以她還一直未問過她可以出谷後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這會兒正巧聊到,便順口問了一句,“白姑娘想出谷嗎?”
“我一把年紀,出去作甚?”白飛飛回得果斷,“賴在你這裡好歹有口飯吃。”
洛子言正抬手去觸那束漏進來的月光,聽她這麼說不由得停住了動作,“……白姑娘不嫌棄我這裡簡陋就好。”
“不過我留不留我看你也不是很在意。”
“不是……”
“還不承認啦?你不就是捨不得那個姓葉的嗎?”
有這麼明顯嗎?!洛子言覺得臉有點燙,忍不住慶幸自己早早將屋內的燈給吹熄了,否則給白姑娘看到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世上男人千千萬,他也不見得就比旁人好到哪裡去了。”白飛飛又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