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桌上是未動的飯菜,已經冷去,再遠處靠窗一軟榻上放著把伏羲琴,房門右側被一架紅木落地屏風隔斷,屏風上畫著春梅報曉圖,屏風內側隱約見有一張掛著青紗縵圍帳的大床,床被顏色素淨,疊的整齊,房內諸物倒是一目瞭然。
直到門又輕輕關上,而房內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時,長公主這才疑惑的抬頭,臉上遮著白色面紗,眼睛定定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
“你戴著面紗做什麼?”楚雲熙說著就伸手準備揭開長公主臉上的面紗。
“別碰!”長公主語氣急促,身子後仰,手也自然而然的揮擋住楚雲熙伸出的手。
長公主抬起的手臂長袖微微滑落,楚雲熙看到那凝脂如雪的手臂上分佈著淺紅色的痘點,長公主見狀立刻往回縮,卻被楚雲熙一把抓住,長公主無聲的掙脫,楚雲熙已掀開了她衣袖,整條手臂上的紅疹暴露出來。
長公主也不掙扎了,靜靜的看著楚雲熙,看她搭手診脈,看她把手放在她額上,也任由揭開面紗看臉上的紅疹。
楚雲熙仔細檢察確認後,看了看長公主臉上不正常的紅色,皺眉問:“身體什麼感覺?”
“寒顫,高熱,頭痛,昏厥,痠痛無力,後來出現皰疹,膿皰。”說到這長公主停了停,才說:“會傳染。”
楚雲熙盯著她眼睛,平靜的說:“出現噁心,嘔吐,驚厥,發病三五天後出現皮疹,紅斑疹……這是天花!”
“是。”長公主輕輕的點了點頭,苦澀的笑說明其實早已知道。
“那你還忙?”楚雲熙看了看她,語氣有些僵硬。
“總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一心等死吧?”長公主無奈的笑笑,又戴回面紗,眼睛裡暗淡而絕望的說:“軍中已在傳播,只是遮掩了訊息。”
“你是怎麼染上的?多久了?”楚雲熙搬來椅子,在書桌對面坐下。
“昨天出的痘,青梅死了,但她也不知是怎麼染上的,軍中死去將士也挖土深埋再撒上石灰處理,可人數眾多傳播太快,已經無法再控制。也是因此,所以那些人遲遲不攻徽州,可是疫情還是傳了出去,白冽和李泰是率軍來屠城的。”長公主說完,似已疲憊不堪的閉上眼睛。天花是種傳播迅速致死率極高的病毒,一旦傳染上了,命大也許能活下來,但也會因痘痕容貌盡毀,而更多的是大面積的死亡,並且沒有藥物能夠醫治或遏制這種病症。
“屠城?也就是說,疫情很嚴重,我似乎不該來這。”楚雲熙仍舊看著長公主,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長公主睜開眼睛看她,四目想對,卻是問:“你為什麼來這?”
“來尋個答案。”楚雲熙背靠倚上,神情認真,緩緩說道。
長公主聽了楚雲熙的話,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去,卻還是不自覺的坐正了身,桌下的手也緊握著衣袖,語氣帶著謹慎小心的問:“什麼答案?”
楚雲熙看著她說:“以前發生的事總要有個說法!”
長公主以肘撐桌,用手扶了扶額,遮蓋了眼睛裡的失落,又自嘲的笑笑,才說道:“以前的事?那要說好久。”
“只要你願意說,我有耐心。”楚雲熙看長公主有要說的意思,也坐直身子,看看長公主是否會為她解開疑惑。
“本宮現在還能說‘不’嗎?”長公主看著楚雲熙無奈的笑笑,眼睛卻深邃的似要將她看透一般,又接著說道:“但本宮說了你會信嗎?”
“你說,我有自已的判斷力。”楚雲熙微微皺眉說道,似不耐煩長公主的拖延和囉嗦。
長公主卻沉吟了一會說道:“不如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
“你想知道什麼?”楚雲熙疑惑問道。
“你到底是誰?”長公主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
楚雲熙聽了也沒多大驚訝,看著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並不太在意的說:“成交,但你先說。”
長公主看著楚雲熙,遲疑的點了點頭,才開口說:“你當初如果不冒充李默會試,也許一切會是另一種結果。”
楚雲熙對長公主開場的‘如果’不語,只看了她一眼,靜靜的聽著。
長公主也知道,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便又繼續說:“你知道你為什麼能勝過秦珏李泰這些世族子弟奪得狀元?因為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一甲前三,秦珏榜眼,李泰探花,那二人的排名已經定好。而李默身世清白,才華不錯,那時母后已病入膏肓,想為本宮尋覓一門親事算是依託,便暗中留意了此批會試的舉人,擇了尚未成家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