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蕭逸臣在外閣候了一夜,長公主一直未出來。
夜裡四更三刻,即建文十一年正月十六,秦皇后殯天,帝王下命,輟朝三日,不鳴鐘鼓。舉國服素三日。
☆、第18章 親赴湖州
文官三品以上、武官五品以上,並五品以上的命婦,於十六日清晨聞喪後,素服至華寧宮,具著喪服入臨行禮,喪服用麻布蓋頭、套麻布對卦衫、穿麻布鞋,不可用金、銀、珠、翠首飾及施脂粉濃妝。其他文武官員上朝皆服斬衰,自成服日為始,守靈二十五天後,送至華元寺停靈為止。
華寧宮內,諸皇子皇女哀泣之聲伴著鐘鼓祭樂響起,華寧宮上下一片哀悼淒涼之色。
楚雲熙陪著長公主跪在梓宮前守靈。長公主一身孝服,不過幾日,已消瘦憔悴,眼部浮腫,神色哀傷,精神委靡。
“長公主,已經連續守了十多天了,回去歇會吧,身體要緊。皇后在天有靈看到殿下如此也會心疼的。”楚雲熙在其身後跪著輕聲細語的勸著,心中卻一直痛罵皇帝。
什麼仁宗?只一味的求仙練丹,不理朝政不察民苦不聽臣諫,自私自大,喜奢靡求長生的昏君罷了!把朝政弄個烏煙瘴氣小人當道,邊境不安也只知屈膝求和,百年的盛世江山在他手上頹敗。於國昏庸,於家也涼薄。上次皇后病重危在旦夕,楚雲熙連夜進宮治療,未見皇帝出現。這次皇后殯天,除了下令盛殮,也未來過幾次。而且每次來都是眾臣宗親圍繞時方神情悲傷,但那眼神卻是和那跪著的二皇子一般冷漠,毫無夫妻之情的哀傷。
楚雲熙心中嘆天家情薄,都只在人前做戲,毫不念舊情,又看了眼沉默悲傷的長公主。
“長公主,先回去休息會吧。如今正是緊要之時,長公主更須堅強起來。幾天後還要送靈華元寺,再不休息身體撐不住的。”楚雲熙看著呆跪著的長公主,閉了閉疲倦的雙眼,有些無奈。她也陪著守了好些天的靈,朝中有人說不合規矩,畢竟是新婚人,身上這一紅一白恐怕衝撞。但守靈是盡孝,百善孝為先,眾人也不能攔著,楚雲熙便盡心陪在長公主身邊,盡力的細心照料著,記著當初皇后的囑託。
“本宮沒事,駙馬先回府去歇會,府中諸事就勞累駙馬照看。”長公主冷淡疏離,側頭看著楚雲熙的眼神卻是哀傷和複雜交織。
“先回去吧,雲熙有事和殿下說。”楚雲熙輕輕嘆息的說道。若在以前,遇到這般固執倔強的人,任其美人落淚如何悽美,也沒那耐心勸說,可能看也不會多看一眼,瀟灑離開。只是如今,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露出悲傷憔悴無聲落淚的脆弱,楚雲熙卻是心中不忍,少有的憐惜之情湧出,難得的萬般溫存軟語相勸,慰其哀痛。
“很急?”長公主認真看著楚雲熙問道。
楚雲熙點頭,站起身去扶長公主手臂。長公主疲倦的看了她一眼,楚雲熙眼帶血絲,臉色臘黃,孝服加身,白布束髮,神情傷感。長公主隨她站起身,二人無言回到駙馬府。
駙馬府內,紅色盡除,白籠高掛,風吹殘冬,一片淒涼景色。
“吃些東西吧,我去做的。”楚雲熙為梳洗過後的長公主端進來碗素面。白麵清湯,上浮幾片青菜細蔥,簡簡單單,卻也香氣撲鼻。只是長公主並沒有味口,搖了搖頭看著楚雲熙,示意楚雲熙直接說事。
“外面傳西邊的胡人草原遭遇雪災,持續的大雪、低溫、食物短缺,牛羊凍死無數,損失慘重,開春時恐會侵入邊境掠奪錢糧。邊境六州也有雪災,幽、嘉、靖三州已開始出現災民,需要安撫。而史則無聲無信的失蹤了,我想……想過幾日親自去湖州檢視。”楚雲熙用商量的語氣小心說著邊看長公主神色。
“駙馬訊息何來?”長公主看著楚雲熙輕問,看楚雲熙不答,便嘆息般說道:“本宮已派人在暗尋,駙馬就在京候訊息吧。如今邊境六州之地去不得。”
“長公主,我知道這時去湖州不妥,但我不能不去。一為史則失蹤,二為父母之案。長公主相信我,我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長公主的事,此去湖州也並非是為遠避京城。只是靠人不如靠已,時間不等人,再拖下去還不知會有什麼變故,長公主幫幫我吧。”楚雲熙懇切的對長公主說道。
“容本宮考慮考慮吧。”長公主以手撐桌,閉上眼睛一手輕按著太陽穴。
楚雲熙看她這般,張了張嘴,又無聲的閉上。
“去床上躺會吧。”楚雲熙說完收了碗筷端了出去,長公主沒有睜開眼看她也沒應聲。
楚雲熙也不以為意,出去外面了一會。直到楚雲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