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喇嘛廟,往雪山裡走。
天上的飄雪可能是上天給我的唯一優勢,新雪可以遮蓋我的行蹤,讓人難以追蹤我的位置。
在雪中踏步的時候,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讓我毛骨悚然,我感覺到四周似乎有人,然而四周什麼都沒有。
懸崖邊能聽到風的呼嘯聲,但僅此而已,四周根本空無一人。
我愈往山裡走,身邊有人的感覺就愈強烈,漸漸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對我說話。
那種聲音不是由耳朵接收,更像是在腦袋裡響起來。
開始只是很零散的聲音,接著像有幾個人在我耳旁說話,然後像是一大群人圍著我在大聲說話,每個人都想讓我聽清楚他們的主張般,最後差不多是在我耳畔哮。
我試圖無視那些聲音,但聲音中的資訊直接灌進腦海裡面,不停閃現的畫面,還有聲音中帶著的情緒洶湧而來,不屬於我的仇恨在心中滋生。
我按著腦袋,巴不得就這樣把腦內的資訊抽出來,但一切猶如鬼魅一樣緊纏著我不放,我只好用盡力量去處理那些資訊。
龐大的資訊之中,我漸漸找出了有用的資訊,我看到了很多人多年前留下的計劃,甚至是親人的留言,或是我出生之前悶油瓶的過去,這些事情在我腦內快速地運轉,一步步形成了一個計劃。
當這個計劃成形時,連我自己也感到心驚,我沒想到自己會設計出這樣決絕又慎密的龐大計劃,把身邊所有人甚至是毫無關係的無辜外人扯進來。
正因我已經把所有人拉進來了,自己更不能獨善其身,我只能繼續走下去。
早在悶油瓶離開的時候,我就只能向前走下去。
我沒有回頭,只是向前走,我知道只要我消失,就足以引起局勢的混亂,計劃就能順利執行,甚至我不在了也能繼續執行。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見悶油瓶。
突然我激靈了一下,我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我想搞清楚是什麼一回事,卻被耳邊呼喊的聲音分了神。
只是這一瞬間的分神,一隻手無聲無息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一種不能形容的巨大恐懼感炸開來。
會死。
我從沒那麼強烈地應到死亡的來臨,對方會割破我的喉嚨,看著我死去,然後我會跟埋在坑下的枯骨一起,在永不見天的洞中枯朽。
那種恐懼令我不顧一切地反擊,我猛然掙脫他,伸手向他揮拳!
可是我沒有注意我站著的位置,人沒打到,我就腳一空往下墜,抬眼只看到悶油瓶瞪著眼看我。
我腦裡只閃過一點,為什麼悶油瓶會在我身後?他不是應該在。。。。。。
我還沒想出個正確答案,手腕一緊,就被人狠狠地抓住了,整個人懸空掛在懸崖上。
抬頭一看,悶油瓶抓住我的手,整個人被扯得拉下了崖邊,只是單手攀在石壁上,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我,跟我一起掛在懸崖上。
逆光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手腕上握緊我的力度大得快要把我的手扭斷,要是我有痛覺一定會痛得哇哇大叫。
我腦海裡一遍混亂,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應該被人割破喉嚨,掉到崖下,然後在冷冷的雪堆中感受著血液一點一滴地流走,他為什麼會出現?他不是不在嗎?就算等多久他也不會出現,應該說我已經不期望他會出現了。
我感受到手上傳來拉力,悶油瓶正用力想把我提上去,但他不單要隱住自己,還要施力把我拖上去,我感覺到他全身都繃緊了,看到他這樣奮力救我,我沒有之前敬佩和感動,反而是一股怒氣湧上來。
掛在懸崖上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一個問題,我不理悶油瓶還拉著我,扭身一蕩就攀會石壁上,非人的力量要抓緊巖壁根本是易如反掌,我伸手一抓,另一隻手扶著悶油瓶的手一掀,就把他扔回崖上,即使是他,大約也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行動,趁他還未調整好姿態,我就飛撲到他身上,壓在他身上就賞了他一拳!
因為粽子的速度加上悶油瓶沒有防備,我很順利地一拳揍在他臉上,但我還來不及爽到,他就反應過來抓著我的手把我摔出去,然後欺身上來把我整個人鎖在地上。
「吳邪!」
我看著他眼裡露出的一絲緊張,忍不住就吃吃笑起來,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悶油瓶把我按得更狠,又喚了我一聲,我知道再不理他搞不好就要被他把頭擰下來了。
我止住了笑,一臉得意地看著他。
「這一拳,你足足欠了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