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西安的眉戶小調。唱的正是張連賭輸,貨賣家當,夫妻對唱:
你把咱大澇池賣錢做啥?我嫌它不養魚光養蛤蟆。
白楊樹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長得高不求結啥。
紅公雞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不下蛋光愛吱啦。
牛籠嘴我問你賣錢做啥?又沒牛又沒驢給你帶家。
五花馬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性情壞愛踢娃娃。
大狸貓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吃老鼠不吃尾巴。
大黃狗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不咬賊光咬你媽。
作飯鍋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打攪團愛起疙瘩。
風箱子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燒起火來七哩啪啦。
小板凳我問你賣錢做啥?我嫌它坐下低不如站下!
林溪聽著,聽得醉了過去。原來,人間的日子再多,再長,哪怕一百年都是短暫的,哪一天訣別都是至哀至痛,像骨頭和肉的剝離,手足和身體的訣別。
林溪在心裡說:是了,再痛的痛也會平復,再傷的傷也會癒合,再濃烈的感情也會平淡如水,再鮮明的面容也會逐漸成為背影。夜夜瘦盡燈花,包容著不同的內容。時光不斷流轉,物件不斷變換,今宵我為儂瘦盡燈花,明夜儂為他瘦盡燈花。
第12章·(12)天長地久能走多久
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