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這是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只是我內功低微,使了也沒甚麼威力。”
“本以為逍遙一脈,早已斷絕,想不到仍有傳人在世,好啊。”洪七公扶掌而笑。
沈星秋抬頭看了看天色,道:“他們已經走得遠了,七公不去,我可是要趕過去看看的。今天是來不及了,下次見面,定要請七公吃一道美味。”
“甚麼美味?”
“這道吃食名叫赴湯蹈火,不知道七公聽過沒?”
“別走別走,先給老叫花講清楚……”
“後會有期啦。”
沈星秋大步掠上城牆,快步向和宣樓的方向急奔而去。他的白馬團寄養在城中的宣和樓裡,取了馬,一路向北追趕楊康三人。
只是行了數里,就悲劇的把路疊錯了,一溜煙跑到天色發白,還沒有看見破馬車的影子,偶遇送菜老農一問,才知道這是去承德的路。
張家口是南北要塞,人口稠密,市肆繁盛,商賈雲集。沈星秋牽了白馬,四面張望,在一家頗為氣派的酒店旁邊,找到了兩個滿身補丁,手拿竹棍的青年乞丐。
沈星秋上前拱手問道:“敢問兩位小哥可是丐幫弟子?”
年紀較大的乞丐上下打量了沈星秋幾眼,突然展顏一笑,露出一口閃亮的大白牙,跳起來道:“是沈公子吧?我們兄弟二人等你好久了。”
沈星秋面有窘色,道:“正是星秋,不好意思啊,我走錯了路。”
“沒事”青年乞丐豪爽的一擺手,“我是簡明,這是我弟弟簡虎。”
“簡大哥好,簡二哥……”話未說完,只聽前面的集市中一陣喧鬧,人群由中向街道兩邊分開。遠遠的,只見暗紅的盔纓起伏,雪白的鐵刃閃動,竟然是一隊不下幾百人的金兵。
簡明低咒一聲,道:“金兵來了,我們快走。”
張家口此時正屬於金兵的管轄,個個要道出口被金兵快速把守,城中更是大肆的張貼畫像懸賞。還有數隊金兵拿了畫像,一家家店鋪挨個搜查,但凡看見面容相似的,不論老幼全部抓起來,逐個審問盤查。
沈星秋坐在楊康母子對面,拿著簡虎偷偷撕來的畫像。不禁佩服起趙王府請的畫師來,這畫像,除了膚色不對,其他都畫的惟妙惟肖。誰要是看了畫像在遇見楊康,保準一認一個準。
“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搜到了這,照這個速度,不到天黑我們就得給他們搜出來。”簡明剛打探完情況回來,他雙眉緊鎖,看樣子,形式不太樂觀。
第十章
沈星秋合上妝奩,扶著楊康的肩讓站起來面向眾人。簡明簡虎兩兄弟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包惜弱換了身普通婦人的對襟長衫,頭髮有些蓬亂。不過幾日的奔勞,她就蒼白消瘦了一圈。她滿眼驚奇,走過來想要摸摸楊康的臉。沈星秋眼明手快的制止了。
“染料還沒有乾透,待會才能碰。”沈星秋歉意的笑了笑,原本長眉杏眼的白淨男孩被他一通塗抹,變成了個臉色蠟黃,粗眉耷眼的黃毛丫頭。楊康站在房屋中央扯了扯腰上的絲絛,抬了抬腿,他第一次穿女孩的衣裙,只覺彆扭萬分。他不知道自己被沈星秋畫成了什麼樣,但看見眾人的樣子,感覺是大大的不妙。
“包……包夫人,您也……”沈星秋剛想請包惜弱也過來喬裝一番,卻在稱呼上犯了愁。
“沈公子,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包大娘。”包惜弱垂著眼,坐到妝臺前,巴掌大的銅鏡倒扣在桌面上,她卻沒有拿起來一窺容顏的意思。比起來楊康,包惜弱喬裝起來更難。清秀的小男孩換了衣裙,可以輕易偽裝成小女孩。但纖柔的青年女子除了扮醜扮老,好像有沒有別的辦法。
天色漸晚,落霞滿天。
金兵已經在城裡搜尋了半日,一無所獲。各個封鎖的路口聚集了大量需要出入的人群,孩子的哭喊聲,牲畜的鳴叫聲,女子尖厲的叫罵聲,嘈亂不堪。
簡明和楊康扮做父女,一大一小各背了個揹簍,慢慢的擠到路口靠前的位置。沈星秋攙了包惜弱,焦急的東張西望,好似一個憂心母親病體的孝子。包惜弱的手抖得厲害,這次出逃,大概用盡了畢生的勇氣吧。
“吵什麼吵什麼?不想活了?”路口擁擠得厲害,有個精瘦的中年漢子尋了個空子,想趁機溜過去。被一個金兵發現,掄圓了鞭子一頓猛抽,只抽得那精瘦漢子皮開肉綻,滿地打滾。
“金兵殺人啦,金兵殺人啦……”人群裡不知是誰聲嘶力竭的高喊了起來。眾人頓時騷動起來